清晨早市,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人们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物事,一处包子铺旁,人流越积越多,竟里三层外三圈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人群最中央,一中年妇女在不停的指责叫骂着,她身前正站着两个少年,一个穿着光鲜,一个衣衫褴褛。从她叫骂的内容,显见发生的事与两个少年有关。
“说,我的包子是哪个偷的,是你?还是你?再不说老娘就板子伺候了!”她指着两名少年,看着地上的两个包子,满脸愤恨,用娴熟的蜀地方言疾呼着,看样子,真个是想把两人给生吞活剥了。
“是他,是他偷的,你看他这穷酸样,不是他偷的才怪。本少爷怎么可能偷你的包子,我家里多的是!”那衣着光鲜的少年一手指着衣衫褴褛少年辩驳道,言语间很显伶牙俐齿。
众人都看向那衣衫褴褛少年,见他形貌极丑,满脸无奈神色,一颗偌大的脑袋不停摇晃着,口中愣愣道:“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说话倒显得有些嘴笨。
“不是你才怪,看你定是饿得没饭吃了,所以才来偷老板娘的包子,还敢狡辩!”那少年又反驳道,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我真的没有拿,我刚才碰巧路过这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他一把揪过来了。”丑少年对着中年妇女实话实说,并不强辩。
“不要强词夺理了,被发现了就把包子扔掉,还想跑,要不是被小爷我看到,你还不就偷偷溜了,还在这儿装无辜!”光鲜少年极为神气地道,并无难为情,似乎抓住了小偷还多骄傲似的。
“我没有,真不是我拿的,老板娘,不是我拿的!”丑少年不断挥着手道,对于没做过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好了,不要扯了!还是这位小哥说的对,看你这穷酸样,肯定没钱买吃的,所以才来偷。偷就偷了,还不敢承认,我呸!到底是不是你拿的,说。承认就算了,不承认老娘可不客气了!”那中年妇女说着,已从旁边拿过鸡毛毯子,一副怒气冲冲真要动手模样。
“我没拿,没拿没拿,就是没拿……为什么你们不信!”丑少年也有些火了,他提高声音嚷道,语声中已有些哽咽,似乎很伤心,但仍然不承认。
“喂哟,你还委屈了,偷了包子还狡辩,不是你拿的才怪了。说不说,承不承认?”中年妇女已经不耐烦,边叫着边去扯上了丑少年的衣领。
“我没拿,没拿啊,没拿……”丑少年倔强着,处于弱势,却不停下辩驳。
“还敢反抗,看老娘不打憨你。老娘打憨球你,打憨球你……”一边嚷着,她一边动了手,噼噼啪啪的将鸡毛毯子拍打在丑少年身上。
丑少年扭动着身子,使出浑身力气也不能逃出魔掌,强忍剧痛但并不哀嚎半句。
那光鲜少年看着直大笑喝彩,一旁人群也并无一人有劝阻帮衬的意思,大家只是看着好玩。甚至还有人说丑少年该被打,或许在两个反差如此大的少年面前,所有人都以为包子是丑少年偷吧!
只是苦了那丑少年,无辜受冤,百口莫辩,没一人惜,无一人怜。直到中年妇女手也打得软了,这才松手。
少年趁着一松之机,连忙逃开,飞也似的拨开围观人群,夺路逃窜,但口中仍大叫着:“不是我拿的,不是我拿的……”
“还敢跑,给老娘追,打憨他!”中年妇女边喊着边追了出去,那包子铺的伙计们听见吩咐,也撒开腿去追打那少年。一时间,只见满大街你追我赶,那丑少年直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仿佛一瞬间,他便成了世上最最孤苦伶仃,遭人唾弃之人,天见不悯,地见不怜。
这少年名叫云霄,一出生便被遗弃,是山上破庙里的老和尚将他捡回来抚养长大,破庙里的老和尚几年前圆寂了,他又变成孤身一人。只道命途不济,自小受尽冷眼,幸而两月前来一算命相师找到他,将之引荐给西南大僰国蛮王,说其是天机星下凡,用之必能搅动天下风云,必为撼动江山的人物,因而致使蛮王陛下盛情相邀,将他请回寨中,以上士之礼相待,还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许配于他。他亦暗自得意,以为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无奈时乖命蹇,蛮王那刁蛮任性的女儿誓死不愿嫁他,还屡次出恶言相骂,云霄非皮厚贪贵之人,于是谢绝了蛮王一切重金厚礼,净身出寨,仍归于先前模样。
如今出现于此,只因他勤读诗书,靠卖柴为生。好不容易攒了些钱来省城参加乡试,没想到竟遇上这倒霉事。
不过他的腿脚倒是利索,没多大功夫便逃出了追捕,不幸的是弄得遍体鳞伤,连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也被抓得破损不堪了。但即使受了委屈,他也没有哭,因为他坚强,他有傲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那些冰冷的人面前哭。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他来到郊外一处徒有四壁的真君庙中栖身,坐着想着他却哭了,毫不掩饰的伤心痛哭。不为自己所受的无辜委屈,而是为上天对他的“眷顾”。
他哭了一阵便即止住了,因为他听得真君像后面似有动静。只闻得窸窸窣窣的声音脆响不止,既不间断也不连续,貌似有气无力。
此处本来人迹罕至,庙宇阴森,四下都透着凉意,很是诡异,这样的声音突然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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