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贞这样一个人倒向自己,孙太后认为自己的胜算指日而待,她满怀信心的期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后宫的暗流是波涛汹涌的,孙太后还没有等来那最佳的时机,却等来了不幸的消息。
王姑姑来回禀:太子朱见濬近来一直拉肚子,太医都换了五六个,就是不见好转,人已经拉的跟鬼眼灯似的,危在旦夕了。
孙太后和周贤妃都惊爆了!
她们都非常清楚,要想保住眼前的富贵荣华,必需得保住两个人,一个是还被瓦刺囚着的朱祁镇,一个就是太子朱见濬。
这两个缺一不可!
周贤妃面对这样的情况只会哭哭啼啼。
孙太后毕竟是踏着风浪过来的深宫丽人,经历的雨风太多了!这也炼就了她强大的心理理素质、泰山崩与前而不惊的气场与锐利的眼光。
她,沉思了一会儿,对王姑姑说:“翠儿,你回且去,吩咐好万贞儿不可离开太子殿下半步。对太子的饮食严加看管。你给我盯好那个冯公公,那个扩散‘废太子’言论的家伙!哀家查过了,他是当年和吴后一起进宫的,同是罪臣家眷中的奴才。此人,不可掉以轻心!”
孙太后的敏锐是无人可及的!很快她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王姑姑回到端本宫,从一个角门悄无声息的来到尚膳监,有个炉灶是传为太子熬药的,有个叫夏荷的宫女专侍看着。
王姑姑进来时看到炉上的药正熬着,药味很浓。那个宫女走出去,正朝净事房走去。她推猜宫女可能是出恭去了。
王姑姑闪身进去,站在了东墙边的一个摆放厨具的大柜后边。再过半个时辰,就该给太子上药了。
王姑姑站定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就听到了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那是脚步声,小心谨慎的脚步声。
接着一个头伸进来,四下看了看,没人。又轻咳嗽两声,确认无人,迅疾靠近药锅,从怀里掏出一个草黄色的纸包,把一摄白色的粉抺倒进锅里,又急忙拿起木勺搅了搅,然后把那张正方形的草黄色包纸塞进衣袖里,转身欲走。
“冯公公,你往太子殿下的药锅里放了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断喝,冯公公吓了一跳。
冯公公惊慌的转身,抬头,瞪大了有些恐慌的眼睛,看到从木柜后面闪出的王姑姑,内心太骇:“完了,完了!”
王姑姑正色的走向冯公公,“太子殿下久病不逾,看来是你捣的鬼!我,早就怀疑你了!说,放的是什么?谁人指派你谋害太子的?”
冯公公四下瞥了一眼,立刻镇定下了,嘴角挂着几分讥笑:
“太子!他也配?真正的太子在万安宫呢?”
冯公公看到事情败露,也就毫不避讳的现出真面目。
“太胆奴才!”王姑姑大怒大声喊道,“来人!”。
冯公公惊慌的扑上前去伸出有力的胳臂夹住王姑姑的脖子,并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
外边的夏荷仿佛听到尚膳监有什么声音,快步走来。
冯公公看到夏荷即将进来,情急之下,一胳膊拐住王姑姑的脖子,一手捏住她的下颌用力一挫,只听得“嘎巴”一声,王姑姑便失去了知觉,如软面叶子似的瘫在冯公公怀里。
冯公公急拖着王姑姑躲在刚才王姑姑隐身的木柜之后。
夏荷进来,目光四下扫了扫,尚膳监静静的,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她走向炉上正熬着的药,锅内药水翻腾,锅外蒸气缭绕。
夏荷取了只银碗,拿了垫布,端起药锅,将黑褐色的药液倒进银碗里。然后,将药碗放进银盘里,端起走向太子的东暖阁。
木柜后的冯公公,紧抱着王姑姑紧捂着她的嘴,大气都不敢出,从缝隙里看着夏荷走出尚膳监的门,这才长缓了一口气,看看怀里的王姑姑已,脸色青紫,已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