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文人,想法都是一样,乍一看,觉得很简单,真要对,可又很难。
对联要想对得工整,必须数字相等,虚对虚,实对实,仄起平落,断句一致,音调和谐。
当然,仅仅做到这些还不行,还得上联下联内容相关,总不能人家说东你说西,生拼硬凑肯定不行。
而这个对联的难点就在‘何荷’两字上,既是同韵同音字,又是形近字,“荷”只比“何”多个草头。www.
三公主看向张公子,小声询问,“上联太难了,我恐怕对不出来,公子,你对出来了吗?”
张辛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涨红一张脸,面上全是为难之色。
三公主不忍心看见心上人这么为难,开口劝道:“公子不必介怀,别说你对不出来,就是放在整个大周,也没几个人能解出来,你的文采,我心知肚明,不需要别证明。”m.
张辛对着三公主感激一笑,心中对她的喜欢更多了,明明是千金之躯,居然还能这样理解他,要是能娶她,这辈子值了。
两人正含情脉脉的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黑葚子,赤葚子,甚葚子甜。摊主,我对的怎么样?”
摊主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脸上有道疤的大汉,一看就是个武人,居然还能对出这样的下联。
摊主一脸肉疼,“壮士对的自然好,甚葚二字与上联的何荷对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何’与‘甚’是表示疑问词,属同类词,桑葚子刚显熟时呈红色,也就是赤葚子,熟透时为黑紫色称黑葚子,妙啊,妙啊,实在是妙。”
说出这话的自然是疤子,他走上前,哈哈大笑:“摊主,你家的镇店之宝是不是该给我了?”
摊主肉疼归肉疼,当众说的话不可能反悔,于是提了个要求,“壮士,老朽想得到您的留下一副字,这内容就写这个对联,还请壮士满足老朽这个愿望。”
“这个嘛……”疤子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写的字丑,你留着也没用,看了还觉得刺眼。”
周围的文人闻言,骂一句:“粗鄙不堪。”
摊主不死心,道:“壮士能对出下联,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要是肚子里没点文墨,也不可能对的这么工整,老朽在这里摆摊几十年了,这上联也跟了我几十年,就没人对出来过,所以老朽才会这么贸然请求。”
周围有些人,是认识摊主的,站出来为他说话。
“袁老板说的都是真话,他年年在这里摆摊,也就这几年乱才没露面,以前可都把上联对出来了。”
“对对对,那个余泓余大人,以前连来三年,都没能对出下联,这事京城很多人都知道,一问便知。”
“余大人,可是内阁的俞大人?”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是余泓大人,不止俞大人,还有李宏明李大人,也没对出来。”
众人们议论纷纷,原本不太相信的人也都信了,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摊子,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上联。
更没想到,户部的李宏明大人,和新进入内阁的余泓大人,都没对出下联,一时间,大家看壮汉的眼神变得佩服崇拜。
摊主更是双眼放光,纸笔都差点送到疤子手里了。
疤子只好解释道:“我一介武夫,哪里懂什么文墨,下联是我家大人对出来的,喏,你们看,那位就是我家大人。”
众人纷纷看过去,只见一男子站在那里,剑眉星目,皮肤要比一般人黑,身披长袍,乍一看就是富贵人。
张辛目光落在他脸上,认出了他,“沈、沈大人?”
他尴尬不已,心上人本来要赐婚给沈大人的,他们两人合谋闹这么一出,也是为了逼陛下,不然等到赐婚,一切都来不及了。
三公主乐安一双眼直直盯着他,后宫很多人说沈大人才华横溢,一表人才。
她听了不以为意,满心满眼都是张公子,今日亲眼一见,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夸赞他。
她一直以为只有张辛这种皮肤白的才长得好看,可沈青云这种黑皮肤,也格外有滋味。
甚至两人比较,张辛都显得不起眼了。
三公主不知道的是,京城文人圈里,只有张信这个名字,也就是说,张家后辈年轻人中,张辛连张信都比不过。
而张信又被沈青云比了下去,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张辛跟沈青云根本无法比。
张辛看到公主的神情,心里咯噔了一下,“公主。”
乐安这才回过神,冲着张辛一笑。
在场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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