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她几乎瞒着所有,而流月率性的性格也让她及时行乐,而常常忽略到许多该知道的事实。
人徙拿过手帕递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金国本迟疑着不来和亲,而你爹爹居然说你来了也不可惜?”
其非点点头,人徙心内一个一直担心的念头窜了窜,自此更加忐忑起来。
婚后第三日到第九日,是宋朝习俗“暖女”该施行的时候。所谓“暖女”就是由女方的娘家送酒食到男家作会,接着便接女儿回家小住,再送绸缎、头面等物去男家的风俗。于是人徙大婚的第三日,完颜宗固便带领着几位亲眷由行宫前往昱王殿,带着从金朝带来的米酒肉干等物。人徙和其非自然穿着盛服开宴相迎,人前倒装得十分和睦。完颜宗固十分满意,还用新学的几句宋语和人徙开了几句玩笑,至晚间,便带着其非回到了作为“娘家”的行宫暂住。
其非与哥哥并不十分亲密,于是用本族语言道了些家常,便在行宫内独自游逛。第二日,正在大门口逛着,见一位内侍模样的人朝她微笑着点头,她也便回以微笑。那人便走上前来鞠躬行礼道:“恭喜王妃新婚。”
其非不认识,见他行礼,也礼貌地用金礼相回。那人便继续说道:“下官是检校梁师成,平日里与昱王相熟,特来看看王妃。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啊!王妃初进宫,又在‘暖女’日期内,难免无趣,不如由下官带着王妃到处逛逛去?”末了又加上一句:“放心,不去远。”
其非便迟疑着点点头,心有戒备地跟着梁师成走出了行宫。梁师成一路走,一路向她介绍宫内的趣事,其非略有笑意。临了两人坐在一个亭子歇息,梁师成关心地问道:“饰王妃此次来,不是心甘情愿的罢?”
其非连忙转头看他,他笑着解释道:“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不是下官聪明!”说完又仔细观察她,见她眉宇间似有哀愁,心上了然,又接着说道:“饰郡主觉得昱王如何?”
“待我不错。”其非如实答道,心上也明白要装着些。
梁师成听她答,沉吟了半晌,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倒把其非弄得有些好奇,便问道:“梁大人怎么了?”
“下官有话,不知该不该说。”梁师成支吾道,随即下了决心般,小声说道:“昱王为人正直,也聪明伶俐,唯一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唉,就是在女色上不太规矩,不是个正经之人。而且,是他主动要求娶郡主的。只怕他与你说的是无奈罢。”梁师成小心地说道,观察着对方的脸色。
其非一听这话,乐了,心内想这女子在女色上不规矩,是个怎么不规矩法?而且听流月说人徙是个好人,便笑着说道:“梁大人怕是想错了。”
“下官也知道,你们刚新婚,自然有些情盖脸。”梁师成道,“也罢,下官也就是看你独自身处异地,想你安全些。那王妃你好生和昱王一起,也算下官的心愿了。天色不早,下官送你回行宫去?”
其非点点头,对他说的话只是错愕,接着便不在意了,和对方一起回到了行宫。梁师成作辞时又问道:“王妃何时回殿?”
“皇后娘娘吩咐说明日傍晚。”其非答道。梁师成点点头,“那明日下官护送你回殿,因我也有点小事要烦昱王。”
于是第二日傍晚,果然来到了行宫,和其非一起回殿。人徙见梁师成也一起来了,心上不快,还是谢了他护送的苦劳,请他喝茶,自己则躲到偏室去了。梁师成见她如此,脸上一笑,端过一盏茶走进偏室呈给人徙道:“王爷也给下官个面子么。既这样,下官有事也不求你了,王爷好歹喝碗我献的茶,也不算破坏关系。否则王爷是要宣布和下官决裂么?”
人徙一听这根本就是威胁的奉承话,只得端过茶来喝了半盏,和他说了几句场面话,对方随后微笑着告辞。人徙长出一口气,心上庆幸没有祸事来,便上楼找到其非,想和她谈天。
谁知刚在床沿上坐下,便觉心上发闷,头脑作昏,口干舌燥,通体发热。下腹涌来陌生汹涌的感觉,令她胆战心惊。可来不及想是为何,体内要冲破的热度让她口不择言地慌忙向对面的其非求救道:“其非姐姐,救我!”
其非见她这样,不明所以,还以为她在闹着玩,便笑着去拍她的肩叫她别闹。可谁知手一搭在对方肩上便被拉住,转头对上人徙灼热的双目,心慌恼怒起来,站起来道:“你这是做什么?”
人徙还当她是不知道自己病了,只挣扎着要拉她的手摸摸自己滚烫的脸,可谁知此举更吓着了对方,其非慌张地护住自己,看着人徙发泄不得一般的模样,脑中突然回荡起梁师成对她说过的话,不由心上发凉,冷冷地看着人徙,“不两日便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