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脚步一天天近了,自然就到了孩子们快乐无比的好时光。宽阔平坦的大礼堂广场,成了他们聚集游戏的乐园。老脏那脏乱不堪的棉上衣上有许多的破洞,棉絮外露,他的肩膀倚靠在大礼堂油漆剥落的木门上。阳光穿透他的棉衣带给他温暖的感受。在这个冬天里太阳就成了他最忠实的伙伴。就这样看着孩子们高喊着追逐和奔跑,那布满脏垢的脸上时常也会绽放出甜蜜的笑意。
在这些孩子们童真的世界里,老脏是他们熟视无睹的人物,这个司空见惯的傻瓜,也常常会遭到一些调皮孩子的围攻和追打。可每当谁家的孩子在大人们面前一旦说老脏“傻瓜”两个字的时候,都会立马遭到大人的断喝或纠正。爱盼就毫无顾忌的说了一回,胖老婆的脸色立刻阴沉沉的,说:“傻孩子,老脏可是个好人啊,他不傻,他还救过你大姐的命呢,以后不许你这样说他。”娘的话爱盼一直记在心里,从此有谁一旦向老脏投掷石块,爱盼就跑过去阻拦,夺下已经扬起手臂里的石块,扔得老远,然后再拉她到远离老脏的地方玩耍。
这时候,牛家庄村北的乡路上有两辆汽车迎面开来。前面是那辆绿色的吉普,紧随其后的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当走到一片开阔的麦地时,车子停住了。他们纷纷下车,站在麦田边比划着听不清说些什么。一个穿牛仔裤的高个子青年肩上扛着摄像机,镜头对着说话的人们,背后是一望无际的麦田,他扭动着身子,调整着角度。牛群去供销社买盐,回来的路上,他看到远处的汽车和聚集的人们。因为距离尚远,相隔一条河和一片麦子地,他看不清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的面庞。可看着他们谈论的津津有味,手里还不停的比划着。这时牛群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着他们依次上了车,车子缓缓的移动。牛群的心里开始犹豫,或许是自己开错了,难道真的是他吗?
吉普车又开始前行,拐向牛家庄村口的时候,牛群的自行车才好不容易赶了上来,他紧随在汽车的后面。吉普车在大礼堂广场前面还没来得及停稳,就引来了一帮好奇的孩子,他们停下了正玩着的各种游戏玩项,蜂拥而来。吉普车,对于那时候的孩子们来说,就已经有足够的吸引力。何况这回破天荒还开来了一辆泛着黑色亮光的轿子车。孩子们纷纷围笼着,好奇的孩子伸出小手碰了一下车子的油漆,立马就倍感欣慰地欢跳起来。
刚才若隐若现的熟悉身影依然在牛群脑海里盘旋。为了证实自己判断的真实性,牛群索性站在刚刚停稳的轿车门前,等待着车门打开后那个期盼激动的时刻。果然就验证了牛群的猜测,第一个从轿车上下来的人,就被万分激动的牛群握住了手掌。七天没见,恍如数日相隔万水千山。牛群满脸的喜悦实在难以抑制,喊道:
“天哪!你可回来啦。”
说完,他一下子挣脱掉牛长江的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要把这个重大的喜讯第一时间告诉给牛长江的儿子牛兰奎。这个平日里不善言谈的人,此刻却显得格外激动,甚至他越想越加觉得,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了。就在他跨上自行车的那一刻,他边走边喊起来:
“牛长江回来啦,牛长江回来啦。”
牛群的喊声顿时响彻牛家庄的上空,在各家各户的街头巷尾飘荡。
坐在灶前做饭的牛兰奎,左手咕哒咕哒的拉着风箱。潮湿的棉柴致使屋里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刺鼻子的辣味,呛得牛兰奎接连不断的咳嗽了几声。跌跌撞撞冲到院子里的牛群,还没进屋门就扯着嗓子喊道:
“奎子,奎子,你爹来啦。”
灶洞里的浓烟压制着升腾的火苗,牛兰奎正在专心致志的用一把济公扇搧动着火星,他低着头随口应了一声:“来吧。别闹,点火呢。”
“奎子!你爹回来啦。”牛群走到奎子跟前加大声音又喊道。
奎子抬起头来,对于牛群叔带来这样的一个好消息,他并没有突显出异常的惊讶和喜悦。他很想让牛群叔重复一遍刚才喊的话,他觉得听到他爹回来的消息,比立刻见到不辞而别了七天的爹,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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