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像她这样的女人,面目姣好五官端正,不愁找不到好人家。却在丈夫去世后一直坚守着,带着两个幼子,照顾两位叔叔,苦苦支撑着风雨飘摇的家。这需要多强烈的信念和勇气?
就在苏小芸一脸敬意的看向她时,谭大嫂轻轻说道:“小苏老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两年确实有不少人劝我,要我为孩子着想……可是你也看到了,我要是真走了,这老谭家可就真的垮了……”
“大姐,你真坚强。要是没有你,真不敢想象这个家会成什么样儿……”苏小芸由衷说着,接过碗时,手腕处突然袭来的刺痛让她不由紧了紧眉。
谭大嫂红着眼圈儿强笑道:“孩子他爸刚走那会儿,我觉着天都要塌了……他就这么走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也不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磨难……有一阵儿我特别想死,想就这样跟着他去了,可大生小生咋办,他们还那么小……”
“有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生活就是日子叠日子,问题接问题,没有人一辈子是顺风顺水的。”秦铭扬的声音在头顶适时响起,他去而复返,递给苏小芸一把汤匙。
苏小芸微怔,着实被他的体贴感动了一下下。
她接过,满含赞许的说:“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位生活哲学家。”
“我也是现学现卖,小苏老师过誉了。”秦铭扬挑眉,面不改色的谦虚。
谭大嫂抬袖揩揩泪,颇为感慨:““小秦兄弟说的对啊,这几年我也是这么熬过来的……来来,你们快趁热吃。”
三人正用到一半,大生小生一前一后奔了回来,嘴里不住大嚷:“娘!娘!二叔又惹祸了!”
“啥?!”谭大嫂碗筷一撂,急急跑了出去。苏小芸和秦铭扬对视一眼,默契起身,追了上去。
刚出院子,便有吵嚷声不绝于耳。
“蔡秀芬,你给我出来!你家老二大清早来我小卖部撒野,烟酒都撒了一地!”
“二伢子还放跑了四叔家的水牛,践坏了我的麦苗!”
“昨儿个还挥者磨镰砍了我家甘蔗……”
“唉!谭家老二这疯病,啥时候是个头啊?”
……
闹的最凶的,要数开小卖部的王春芳。她顶着一头干枯的金黄头发,一身城乡结合部妇女的典型打扮,眼下正双手叉腰,唾沫横飞:“蔡秀芬,这事甭想就这么算了!你今儿不给个说法,我还就不走了!”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架势,苏小芸微微蹙眉。她上前,试图让她平静下来:“大姐,消消气儿,都是乡里乡亲的,凡事好商量。”
王春芳凤眼半掀,轻哼一声,不依不饶的说:“没啥好商量的!你问问大伙儿,这两年谭家老二闯的祸还少哇?!”
她说着,轻蔑的瞟了眼一脸灰白的蔡秀芬,嗤道:“天堂有路你不走,现成的桥你也不过,你说你还死扛个啥?逞啥能?”
“王大妹子,话,话不能这么说……”蔡秀芬嗫嚅着,不安的搜寻着谭老二的身影。
“那咋说?那行啊,你赔钱吧,总不能让我损失这白花花的钱呐!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王春芳不耐烦的拔高了音。
就在围观群众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间,一声暴喝猛地响起:“都他娘的闭嘴,干啥呢这是?!”
众人抬头,只见村长赖二宝已出现在院门口,身后是颤巍巍的谭老太爷,搀扶他的正是昨天一同前来的胡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