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半枯半荣

围亡灵的低语、埋葬在峭壁内的尸骨低语、整座冥界峡谷的低语，半死不活的他听到了很多鲜活生命无法听到的信息。

    “汝可知何为死亡？”

    那个冥冥之中的声音再次响起，罗门原本想说些什么，最后默然以对。

    死亡就是沉默，无需回答。

    峡谷的死亡意志似乎对这种回应颇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至少他又向死亡跨进了一小步，足以跨越生命界限，踏入死亡领域的一步。

    笼罩冥界峡谷的死亡气息在这一刻疯狂涌动，峭壁的无数尸骨在这一刻被全部唤醒，前前后后爬出来并落到地面，接着望向散发出生命气息的瑞贝卡。

    不同于丧尸的麻木嗜血，这种对生者的憎恶和敌意，几乎让瑞贝卡喘不过气，即便如此，她还是守在罗门身边一步未离……生与死，双方相互对峙。

    “罗门……？晕过去了吗？”

    瑞贝卡苦笑着望向步步紧逼的死者，自动步枪做好开火准备——

    缠着绷带的手抓住了枪管，脸色灰败的罗门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看着她。

    “不要轻举妄动。”

    冰冷的语气让瑞贝卡有点不适应，不过还是笑着揶揄了一句：“看样子你不需要我的搀扶了，现在感觉如何？”

    “说实话糟透了，你能继续扶着我么？”旁边传来的柔软触感真不错！

    瑞贝卡恶狠狠瞪了罗门一眼，用力推开这个吃她豆腐的男人。

    别看她平时妩媚风骚，骨子里还是传统的东方女性。

    至少在原作剧情和男主关系不错外，这个女人好像谁都看不上眼……

    “哼！你身上冷的就像一具尸体，别靠近我。”

    瑞贝卡这时也懒得再去理会什么死人，什么战斗，站在一边检查枪械。

    无视御姐脸上泛起的红霞，罗门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活动了一下更加轻盈的四肢，适应一部分亡灵化的躯体，他看向四周的亡灵大军，还有峭壁上源源不断掉下来的尸骨，控制胸腔内的肌肉深吸一口气。

    没有任何实感。

    死者原来真的不用呼吸，可惜……

    他至少还有一半是个活人，不呼吸就会死。

    必须习惯呼吸，他还不是真正的亡灵，一旦忘记呼吸就会彻底死亡。

    罗门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他还没打算投入死亡的怀抱。

    旁边那个大姐姐，还有黑暗精灵维莱娜、骷髅蕾米丽还没推，抱着处男之身而死也太可怜了！罗门感受到代表生命的求生意志，如同火焰般灼灼燃烧！

    这让他想起某个拥有相同命运的人物，Nekross之王，半死者。

    “接下来我们必须去峡谷另一边，寻找更强大的力量。”

    罗门一边对瑞贝卡说，一边发出远比之前更加强大的灵魂共振，驾驭视野内越来越多的亡灵大军向敌人所在的方向前进：无论如何都要牵制住对方！

    命令，无可违逆；

    跨入死亡领域的那一小步，以及不可忤逆的灵魂气息，它们必须服从命令。

    正如亘古，那个存在降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