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其实我还是不够坏

    而易凌云也因为何楠的这一番话，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幸而她抓住了那劣质沙发的面上的布，才稳住了整个身子。

    何楠说的这个人，易凌云当然还记得！

    那个人当时将一封与江陵来往的邮箱账号发给了警方，当时她还以为，可以凭借这个邮件将江陵定罪，只是当时那人虽然明目张胆的将邮件给了警方，却把所有有关他的信息尽数抹去，而后来，江雯雯出现，又轻易的以技术方面的原因，轻而易举的帮江陵脱罪，所以易凌云便也失去了后续的线索，直到现在，也再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丝毫踪迹。

    而这个人，也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就那么匿去了。

    如今，没想到会在何楠这里再次听到关于这个人的事情！

    只是，警方都没有查探到的东西，何楠为何会知道？

    至于何楠说的毒品交易的事情，易凌云也早有察觉，虽然江陵被关了进去，但是西湄市的毒品交易并没有就此停止，她还是能抓获到许多吸毒者！

    而这些人能获取到毒品，就说明有人在倒卖这些！

    只是，易凌云脑中一个机灵，这下也顾不得何楠对她疏离的态度，一下子扑到了何楠那，抓住他的袖子问道：“何楠，你说实话，这段时间你到底干嘛去了？你是不是？”

    何楠原本说完那一大串的话之后，情绪也是激动起伏，猛地这么一下子被易凌云抓住，他也是有点被惊到，不过却还是很快的扯回了自己的袖子，语气不悦，“就是你猜的那样！”

    易凌云一下子坐回了她原本的位置，整个人呆愣在那里。

    她真的不知道此刻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何楠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误入歧途，可是即使他的心还是正直的，身体已经陷入了那泥潭之地，又如何能轻易的走出来？

    而且，谁又能保证，他会不会，反被那泥潭给淹了去？

    “何楠……。”易凌云才喊出何楠的名字，就被何楠给打断了。

    “易警官，我说过很多遍了，请你不要再说那些没用的话，我再说一遍，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我非常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也不需要你给我规划什么人生！”何楠快速却坚定的几句话，直接将易凌云原本有几分犹疑的话给堵了回去！

    这些话的意思，其实何楠已经讲过一遍了，现在又重复了一遍。

    易凌云便也知道，自己是劝说不了何楠了。

    这个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显然，心思也并不是她担心的那样浅显，而且确实，这次见到何楠，他真的比以前成熟许多了。

    所以也许，是她错误的还总是觉得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吧。

    于是，易凌云调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试图让自己以对待一个成年人的态度来和何楠进行接下来的交谈。

    既然劝说不了他，那就只能尽量顺着他，尽量去知道更多的信息，然后保护他的安全吧。

    “好吧，何楠，既然你觉得那些是没用的，不愿意听那我也我不再说，我先听你说，你这次见我，是想要告诉我什么？”易凌云回想了一下何楠之前说的话，他的话里很明显的透露出来一个意思，那就是，他这次来见她，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事关江梦梦的死，而他刚刚便已经说出了一点点，她只是接着问就好。

    何楠盯着易凌云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明白了她眼中立场的转变，便扔了手中的烟，开始专注的缓缓说道：“那个接手江陵的人，叫阿辰，他为人很低调，长相普通，行踪隐匿，一般很少出现，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他，只是因为他现在手下的毒品交易越来越大，所以便开始找了一些人帮他跑腿，而我就是趁这个机会混进去的，不过像我这样的，他们也不可能全部信任，更别说重用了，所以只是被安排做一些跑腿的事情，也没机会见到阿辰。”

    “不过这次我看上面的几个人都有些战战兢兢，做事也比平时谨慎了许多，偶然偷听到他们的闲聊，说是有个重要人物要来西湄市了，所以最近不能出什么问题，免得被警察给盯上了。”何楠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睨了易凌云一会儿。

    易凌云原本就是静静的听着何楠的诉说，在何楠提到那个所谓的重要人物时，她的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猛地想到了今儿早上刚见过的，穆司哲！

    何楠提到的这个重要人物，会不会，就是穆司哲？

    因为他出现的这个时间点，就那么恰巧的和何楠来见她的时间重合了起来，也怪不得，她要这么联想。

    不过这会儿，易凌云并没有将穆司哲说出来，而是看着何楠问道：“所以你这次肯来见我，是有什么线索了吗？还是想要我做些什么？”

    何楠听到这里，突然笑了笑，像是在自嘲，“易警官，你看看我现在，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在你看来，已经堕落的无可救药，可在那个圈子里，在那些老混混的眼里，我便就还是如同你看我的那样，就是个小屁孩，年纪小，还不够坏！所以，我能有什么线索？能探听到上面的那些，已经冒着不要命的风险了！当然了，其实我这条命，我也早就无所谓了，只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那些伤害梦梦的人，还没有尽数受到惩罚，所以，我还不能死！我必须好好的活着，活着看到那些人付出代价！”

    前面是自嘲的语气，后面，何楠的脸色就又满是阴霾，双手紧握成拳。

    易凌云听着何楠的话，看着他的样子，他那泛着血红的眼底，那紧握的双拳，她就感觉自己的情绪开始跟着波动。

    她其实，看到何楠这个样子，真的很不愿意，很难受。

    那些抓捕坏人的事情，原本是她这样的警察的职责，不是何楠这样的本该在学校里读书的人该做的事。

    可是扪心自问，她总是赋予了自己很多的职责，很多的义务，可是你看，实际上，她所查探到的，还没有何楠知道的多！

    所以此刻，她又能说什么？

    易凌云无声的叹了口气，看向何楠问道：“何楠，那你是要我做什么？只要你需要的，我们警方可以提供的，都会尽量配合你！”

    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承诺何楠的了。

    ——

    皇甫景程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等到易凌云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你一直在这等着啊……”易凌云看着皇甫景程，还有他后面站着的玄武，两人似乎，自她进去后，就一直从未离开。

    皇甫景程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那表情，不难看出他又是那副傲娇的模样，自然的牵过易凌云的手，感觉她的手凉凉的，便赶紧握在手里给捂了起来，才说道：“怕你们又在里面闹出什么事儿来了，我好及时进去……。”

    皇甫景程这话说的，易凌云听着怎么都有一种无端的暧昧或者暗示。

    所以她也就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上一次与何楠见面的时候，两人喝的醉成那般，后来还是皇甫景程找来，给他们付了钱，将他们带了回去。

    而后，而后……。

    她和皇甫景程便该死的，发生了那混乱的一夜。

    所以易凌云想着，就又开始脸红了。

    之前，她明明总是，很不愿意去想起这一夜，即使想起了，也总是自动忽略其中很多很多的情节，可是今日，心里的防线松了，很多事情再去回想，不知怎么，就带了不一样的视觉，回想起来，那感受和滋味，竟然也是不同了许多。

    比如，那时皇甫景程对她的耐心，安抚，呵护，还有那心疼的抚摸，小心翼翼的提问，现在，都清晰的在她脑海中涌动着。

    原来，他一直都对她那么好。

    那些东西，能是作假的吗？

    只是也就是晃神了那么一会儿，易凌云便强迫自己回了神，似乎是怕别人知晓了她刚刚在想什么一般，有些心虚的说着，“皇甫，我得赶紧回家，把这衣服换了，然后去警局。”

    皇甫景程便朝玄武使了个脸色，就带着易凌云离开了。

    回到了车上，易凌云突然问道：“皇甫，你跟何楠聊过了吗？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皇甫景程低眉不语。

    “你都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一直都有何楠的行踪，只是没有告诉我？”易凌云说的很肯定！

    皇甫景程还是不说话。

    易凌云知道，他这样，就是默认了。

    不过现在，她也不至于去追究什么了。

    因为，皇甫景程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知道，他肯定有在一直保护着何楠。

    “凌云，我说过的，我来到你身边，没有任何的目的！我图的，从来都只有你！你关心的人，我会尽全力照顾，想要对你不利的人，我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在易凌云想着自己事儿的时候，皇甫景程的声音传来。

    那般的笃定，那般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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