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少年和钟远长得略微相像,个子看上去不高,脸极为消瘦,常年卧床的他此刻下巴又尖又细,一半的脸看上去很干净,而另一半却长着稀稀疏疏的小胡须。
就如同每个男孩子一样,每天早晨少年的脸上都会长起小胡须来,所以每天都会有人在帮他擦洗过后又为他刮去胡子。
最先发现老五不对劲的是钟家的保姆,好端端为他刮着胡须,这孩子突然间身子一阵颤抖,让全神贯注的保姆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就在老五的半边脸上刮出一道口子,此时此刻杨寅还能看到老五脸上的血印子。
这是几年来老五第一次有了动静,保姆吓坏了,赶紧叫了人来,可惜钟家大多数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少数人在。医生早就到位,此时刚刚检查完毕,遗憾地摇摇头,看来老五虽然有了动作,但依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钟奎失望地坐在了椅子上,愣愣地看着还在时不时颤抖的少年。
“既然动了,总有希望醒来的。”杨寅安慰道。
“嗯。”钟奎虽然应了,还是有点无精打采。
梦里面,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个梦了,殷阳对着眼前的场景大为赞叹。这是一个常常会出现在推理作品里的白色封闭空间,只有一侧有一扇打不开的铁门,上面用的竟然是密码锁。
密室逃脱吗?殷阳哭笑不得,感情这个梦的主人还是个推理迷呢。然而这个梦也算是暂时阻挡了殷阳的脚步,毕竟有了意识之后再想不经意间突破墙壁可就难了。之前他可以靠不停奔跑分散注意力,然而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就有些困难了。他和黄豆只能稍作休整,等待下一次机会。
“不知道梦的主人有没有因为不停换梦而崩溃掉。”殷阳说。
“这个问题,你可以等到见着梦的主人后问一下。”黄豆说。
殷阳“咦”了一下:“难道我们还能见到梦的主人?”
“做梦做梦,从来都是第一视角啊。”
“那为什么我们至今还没碰到正主?”殷阳问。
“或许是因为,至今为止我们不过是梦里的两个路人甲吧。”
细细一想,似乎有道理,我们做梦或许会梦到自己身处在一个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能清楚感受到有人从身边走过,但是擦肩而过的那个人是谁,梦里的主人从来不会在意。或许当两位身处校园的一个角落时,梦的主人正在校园的另一头,他梦到的是校园,于是整个校园都出现在了梦境里。
“那现在这个空间这么小,为什么还是没有碰到主人,还有最开始的那个水泡也是。”
“上帝视角,听说过吗?”黄豆也在积极开动脑筋,想着一切可能性。
殷阳拧了拧眉头:“你的意思是,主人看得到我们,但只是上帝视角?他看得到我们的一举一动,但就是到不了我们身边?”
“你做过上帝视角的梦吧?”
殷阳点头:“当然做过,我梦到过我两个好友的世纪婚礼。”
“两个男的?”黄豆还在揶揄殷阳之前做的那个梦。
殷阳红了脸:“当然是一男一女啦。”天知道为什么当时会觉得两个男的靠在一起画面也是很美的,他脑子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要是能赶紧见见这个梦的主人就好了。”殷阳靠着墙坐着,感叹着。
刷的眼前突然白光一现,已经被黄豆培养出机敏的殷阳猛然一个翻身,落地时已有两三米远,再看白光闪现的地方,此时白光散去,竟然是一个清晰的身影。
“如你所愿,我出现了。”一个身材偏矮,颊骨瘦削的男孩嘶哑着嗓音冷漠地说道。
“你是谁?”尽管问着,殷阳心里已经有数了。
“我是钟明。”来人报上了名字。
“钟鸣鼎食的钟鸣?”殷阳听到钟这个字心念一动。
“小明的明……”钟明的眉头颤了颤。
“……”鄙视,再鄙视,钟鸣多好,钟明怎么就显得那么俗呢。
“你是钟家人?”
“嗯,你是谁?”
“殷扬。”殷阳毫不犹豫地说道。
钟明略露惊讶:“c市殷家的老二?”
“是……我。”
“真遗憾,前几次你来我们这里我都不在,一直没能见上面,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用这种方式。”尽管声音沙哑,像是久未逢甘的人,咬字却是很清晰的。
殷阳听到这先是一身冷汗随后又松了一口气,还好,钟明没见过殷扬,否则光是刚才他问对方是谁就已经穿帮了。虽然现在知道他并非殷扬的人有几个,但是能不暴露的情况下他还是不希望暴露的。
“你这是怎么了?”殷阳问着,“我们好像被困进你的梦里了。”
“是我一时大意,跟妖怪缠斗的时候着了道了。对了,现在是哪一年哪个月哪一天了?”钟明忽然问道。
“这……”殷阳犹豫了一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我已经在梦里待了多久了。”这是大实话,有时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然而实际上可能才睡了两三个小时,有时候感觉梦很短,实际上已经睡到大天亮了。梦里的时间,从来就不能跟现实世界中的时间等同。不过殷阳还是把自己入水前的年月日说了一下。
“真是的,竟然已经过去两年了……”钟明听了好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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