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被橘红色光芒照亮的天童民间警备公司里,木更因为没有客户上门而碎碎念莲太郎的无能,缇娜为了安抚她而端出茶来,延珠擅自搜刮冰箱里备储的粮食偷吃,至于被任命财务工作的莲太郎则是与难搞的会计软体奋战,与一大堆数字拚死格斗。
这明明是不久前的记忆,回想起来却像旧照片一般褪色,莲太郎微微渗出泪水。
为何,如此遥远?
为什么呢,日常生活中平凡的一景却是如此无法取代的珍贵记忆。
简直就像只把接吻场景挑出来剪辑成一部快转的幸福电影一样,绝望无力的感觉充斥着莲太郎的胸口。
“莲太郎。”突然有人出声呼唤他。
对方的轮廓一开始模糊不清,不过慢慢在视网膜形成鲜明的影像。
方型的脸庞与眼镜,头发有一半以上变白,鼓起的脸颊挤出深深笑纹,给人一种非常温柔的印象,只不过额角的周围给人一种苦大仇深的错觉。
与莲太郎平日里的样子何其相似。
“父亲?”莲太郎茫然开口。
里见贵春——十年前,在莲太郎年仅六岁时就丧命的父亲。
“我和妈妈很快就会过去。”——当初他一边这么说,一边将莲太郎塞入客满的电车,告知儿子要避难的家庭是天童家。
莲太郎能做的只有无力地伸出手,告诉她:“不要离开我。”
然而,最终,父亲也没有前往东京地区避难。
等到莲太郎再与双亲见面,他们已经被装进棺木里,只有照片上可以回忆他们的面容。
“莲太郎……”那声音再度呼唤莲太郎。
莲太郎的脸颊滑落泪珠。
为什么你不一起跟来,你不是说很快就会赶到吗?不是说会和妈妈一起过来吗?
骗人。我那么相信你,我明明那么敬爱你,父亲……
周围陷入黑暗,换成一张蓄白须的脸,是天童菊之丞,他用不容置疑的目光看过来:“如果不想死的话,那就努力活下去,莲太郎。”
泪水让视线模糊,随之一道模糊的还有声音。
“……里见同学…………里见同学。”
“爸爸?”莲太郎迷茫地睁开眼。
模糊的视野出现四方型的脸,但是不知何时又变成冷峻的白色面具,挂着滑稽的笑容,狭长的眼睛里流露出古怪的神色。
“咕!”
梦境与现实的通路切断,莲太郎反射性地跳了起来,然后脑袋狠狠地与旁边的某个硬物接触,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剧痛让眼前一黑,刚刚睡醒的莲太郎险些昏过去。
三笠急忙心虚地移开枪托,有些不好意思地瞅着莲太郎后脑勺,心想那一定很痛。
“你的父亲也戴面具啊。”蛭子影胤凑过脸来,白色的滑稽面具在莲太郎眼前放大。
“住、住嘴!”
不想被对方看见自己发烫的脸颊,莲太郎不耐烦地转过身去,但是腹部的疼痛再次袭来。
他以手掌按住脸,压着不听使唤乱转的眼睛摇头:“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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