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一来的时候,他就闻到了军伍的味道,特别是那受伤的皮匠,手上的茧子都快刀切不入了,那是常年制作皮甲的象征,军中大匠大多如此。
因此,他将那块家令更多的归咎于这一群人,而不是某一个人。否则项府门客众多,岂是随便就能入住别院的?大多都安置在城外的庄园之中。
项梁来到别院的时候,正见到几个少年们忙忙碌碌的蒸酒,宋木匠有一搭没一搭的四处查看,
再转眼,老皮匠坐在一个木板上翘着伤腿,虞周正跪坐在皮匠身边,从一个热气腾腾的水盆中不断的往皮匠腿上淋着些热水,把老皮匠疼的是呲牙咧嘴。
项梁直奔曹皮匠,抱拳道:“项梁见过诸位,谢过诸位美酒。”
虞周忙擦擦手站起身,只听曹皮匠道:“项家主客气了,这本就是项家美酒,不告自取已是失礼。”
项燕不在的时候,称呼项梁一声家主倒也不算越礼,即便项燕在,也多是称呼他为上将军。
“曹老哥客气,项籍本就是我项家嫡孙,区区酒水他自是做的主。”
本来按照两人的年纪,算不上平辈,但项梁毕竟出身贵族,项梁喊一声老哥已是给足了颜面。百姓人家也没有与贵族攀辈分的心思,曹皮匠也不在意。
“那如何劳顿项家主亲自来一趟……”
“哈哈哈,实在是酒水美味,心痒难耐,听闻老哥打算用这酒水疗伤?”
曹老汉拖拖伤腿,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有劳项家主记挂,之前曾经应下族中娃儿,许他尽下一份心意,谁知他想了这么个法子,空耗府上诸多酒水。”
项梁转头看向虞周:“便是这个娃儿?”
虞周上前作揖:“回项叔父,正是小子虞周的法子。”
“法子倒是新颖,我且不问是否有效,只是你如何得知如此酿酒之法?”
“懵懂之间忽然顿悟。”
见虞周答的模糊,项梁也不好细问,只哈哈长笑道:“那我项家也沾了你顿悟之福了,刚才你给长辈用的,可是这酒水?”
“回项叔父,不是,酒水尚未酿成,盆中盛放的,只是些淡盐水,淡盐水清洗伤口,可防伤情恶化。”
虽然只是几句言语,这会儿项梁已经眼中异彩连连了,谁家百姓能调教出这等孩童?见到贵族不失礼、不胆怯,即便是贵族中,同龄的小儿也没几个能答得如此有条不紊。
摆了摆手:“不必拘礼,为何说酒水尚未酿成?”
虞周心里早就暗暗忐忑了,生怕项梁问起盐水洗伤口这法子哪儿来的,总不能再顿悟吧,你什么妖孽托生的,没事就顿悟,可他真没想好怎么才能说清,还好项梁更关心酒水这边,也是,耗尽了项府的酒窖,总得问个明白。
走近几步,虞周答道:“项叔父且看,这法子叫做蒸酿,一蒸之后,酒水口味浓郁,最适饮用,二蒸过后,入口酷烈难当,酒中燥气厚重,多饮伤身。”
“如果三蒸三酿过后,便是铜铁一般的肠胃,饮之也如同刀割一般,如此,才是疗伤的妙药,又因酒是粮食中的精华,便可称之为酒精了。”
“哈哈哈,等你酿好,我便来尝尝这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