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已经觉出事不对劲了,扒着车架哭的撕心裂肺。
项籍不忍的摸了摸妹妹小脸,小姑娘的泪珠不要钱般落在铁手上,烫的他心都化了。
项超不可能让儿子知道里面的是是非非,大王的逼迫他只跟弟弟提了一句。
不明白前因后果的项籍憋闷异常,一声长啸之后,绰起根木棒原地舞了起来,霎时间飞沙走石,无人敢上去劝阻。
一抖缰绳,马车缓缓而行,小丫头的哭声渐渐远去,被揉碎在了秋风之中,项籍重重的一棍砸在树上,粗壮的树干丝毫无损,只飘下几片落叶,木棒应声而折。
远远望去,长身而立的项籍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孤单的杵在众人离开的地方,车上的虞周拦着不断挣扎的小姑娘,在她背上不断拍打安抚,心里堵塞了一般。
虞周前世孤身的时候居多,亲朋好友都是奢望,一个跨步,刚交到的几个朋友又要分开,让他格外不适应。
特别是看到项籍那种铁塔般的家伙,像受伤的独狼一样舔舐伤口,心里就更难受了,甚至隐隐有了一丝后悔,不该认识这位霸王的,一旦相知相熟,自己如何面对他将来功败身死……
咯吱作响的车轮扰乱了一丝愁绪,小丫头也哭累睡着了,虞周咽了口唾沫,喉咙堵住一样的难受,他扭头对身边的魏辙问道:“师父,咱们此行先去哪里?”
“先南下,具体去哪你问钟离吧。”
南下?也是,现在的楚国也就南边还稍微安稳些,而且往南水路发达山脉众多,藏身之处也容易寻找,不过他心里仍然有一丝失落。
虽然很不是时候,虞周还是很想北上去见识一下,如果顺路的话,还能去沛县看看现在的萧何刘季是什么风采,这种情怀无关楚汉阵营,只是对这个时代的感念。
算了,可能是缘分未到吧,虞周鄙视了自己一番,冰冷的年月还想这些有的没的,活腻歪了,看来是被这场离别给感染了。
“在座的也不是外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此次大公子受了大王逼迫,他交代我带女公子去东阳投奔好友暂避,咱们先到那里去吧。”
为了找个安身之所,虞周可没少翻地图,钟离眛一说,他就知道是哪儿了,东阳位于后世的洪泽湖南,盱眙县所在的位置。
不过按现在的年份来说,黄河还没有夺淮入海,那片历经七百多年才能形成的广阔湖泊应该还不存在。
“那里有没有湖泊?”
钟离眛说道:“这话说的,咱们大楚之内就是不缺水,哪里没个江河湖泽,怎么了,想学游水了?”
“这倒不是,我是怕没有鱼吃。”
“哈哈哈……”钟离长笑两声,才发觉差点吵醒小项然,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那里是有一片湖泊,叫做富陵湖,常听人说你擅长庖厨,放心吧,委屈不着。”
“东阳,那地方有县城么?”
“那倒没有,只是有许多村落而已。”
虞周皱起了眉头,这时候想找人除了挨家挨户打听别无他法,可这样一来,各地的里正不也就留意到一大一小两个生人行踪了么,况且连个县城都没有,实在是太多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