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头疼得厉害,应该是这几天没睡好的缘故。看了看表,才凌晨4点多,表哥和瞎子呈交叉状躺在地铺上,小铃铛也在钢丝床上睡得正香。
我伸手拨开窗帘,外面蒙蒙亮,月光暗淡,几户人家亮着灯,不是勤劳就是熬夜打牌。
跳下床,随便踢了两只拖鞋,感觉一大一小,但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我要去洗把脸,缓解一下燥热头痛的折磨。
院子里寂静无声,走到水池边上,几捧凉水拂面,瞬间感觉神清气爽,睡意全无。我看向客厅,半开的门缝中隐约可见火星闪闪。
一大早就抽烟,这北邙四鬼醒得可真早啊。
既然睡不着,天色又尚早,不如进去看看是谁醒着,探讨一下天亮后的行动。我踢着拖鞋走了进去。
“宋老板?”
“嗯?”
宋明像是在沉思什么,烟头都快要烧到手指,被我一喊才回过神来,淡淡地说了句:“醒这么早?”
“嗯……一有大事就睡不着……习惯了。”
北邙四鬼在地铺上睡得正香,我小声支吾了几句,和宋明一起来到了院子里。
水池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我上前拧紧了水龙头,笑了笑:“刚才没关好……”
宋明一言不发,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眉头紧锁。
“有心事?”我问道。
宋明还是不说话,指尖烟火明灭。年纪才大一轮,就像有代沟似的,交流起来真困难。
虽然宋明不说话,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能让他变得如此深沉之事,无非也就两件,他的女儿和他的父亲。
男人都有沉重的心事,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人提及。在接近真相之际,往往都会变得沉默。
然而,宋明却突然开了口:“你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一下就被问住了,心里莫名紧张,从昨晚开始,我就一直感觉哪里怪怪的,真要说的时候,却无从提及。
被宋明这样一问,感觉毛毛的。
“没……哪里不对劲了?”我试探道。
“事情太过顺理成章了。”
“那不好吗?”
“好啊……唉!”
宋明长叹一口气,坐在石台边上,又抽起了烟。
每当大事来临之际,人都会变得多虑,这也很正常。不过,宋明说的顺理成章这四个字,一下点透了我凌乱的思绪。
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就是因为顺理成章吗?
我九岁意外发现铜镜,紧接着外婆离世,长大后父母离家,紧接着就遇到老头子,得知冥火镜。我刚有下墓的念头,宋明就找上门来,告知我们血祭六神殿和真正的庄王陵墓一事。
从宋明的角度看,大学毕业加入考古队,意外进入炤魂台,紧接着妻儿双亡,走上黑道,笼络北邙四鬼,找到还魂镜的具体下落。
这一切都顺理成章,只差最后一步了。
可人有一个本能,就是无论做什么事,在最后一步的时候会以自我为中心,全盘思索,衡量利弊。这个本能是几万年来,人类对抗大自然所遗留下来的痕迹。
真正灵异之事,会按自然规律去表现,人类无从辨别。只有这一本能,会在紧要关头迸发出来,可也仅是灵光一现而已。
说不清,道不明,这完全是眼下凌乱心境的真实写照。
在这么一瞬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我的心里,莫非……我们都是棋子?
又是谁在设计命运的棋局?
就在我和宋明各自陷入沉思之时,客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还没等我回过头去,一声尖叫惊醒了所有人。
表哥和瞎子光着脚就冲了出来。
临行前的大家,都像惊弓之鸟,每个人的心里都强忍着忐忑,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起无限遐想。
客厅里,秦潇潇指着一只被踩死的老鼠瑟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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