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兄弟公子诡,为此懊恼不已悔恨一生,另一件,便是对不起眼前这个孩子和孩子早已去世的母亲,当年听信谗言,那道士说天有异象,瘟神下凡转世,而这个孩子恰逢出生,双眸异色,于是他把原本最爱的女人给舍弃了,那个女人很美丽很端庄也很有才学,此事发生两年后她便死了,十年后他才知道那道士是骗人的,然而,他再也无力回天。
他舍弃了一个无辜的孩子,令这个孩子至今都被人诟病。
今时今日,那声抱歉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
说起这孩子,倒像是一把双刃剑,有时气得他七窍生烟,有时又在心里暗暗赞赏。
公子无亏行礼道,“父王,儿臣是来请父王收回立儿臣为太子的成命,如今朝堂动乱,内忧外患,儿臣对太子之位也不甚感兴趣,而且父王身体康健,朝堂之上反对之声如此强烈扰得父王心烦,若父王此时强行立太子,恐失了群臣之心。另外儿臣想请父王放过我二哥,试问谁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请父王考虑一下。”
齐王犹疑,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试探自己还是一片真心?这世间还有人不喜欢权势在握,“此话当真?”
公子无亏丝毫没有意外父王不相信的样子,也不恼,缓缓说道,“父王,儿臣自小在宫中长大,人情冷暖看得太多,曾经儿臣也恨过,也想一朝坐拥天下,把那些曾欺凌儿臣的人通通杖毙,可是如今起起落落久了,倒觉得这宫中太冷了,父王,您不孤单吗?”
齐王并没有因为他的粗俗直白而生气,相反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然后回了一个淡淡的“嗯”。
公子无亏面色无常,内心却翻涌着,今天的父王好像特别和蔼慈善,他为齐王倒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还请父王以天下为重,收回成命。”
“琪霖,你可知道,若是寡人收回成命,在朝堂上便是对你的否定,你势必会受到一些打击,到时地位不稳,泓忆根深蒂固,你的地位会如何你可想过?”齐王说的倒都是实情,父王在提醒他权衡利弊,这些他都想过,可是,他不在乎那些。
泓忆是二殿下公子无悔的小字。
公子无亏点点头,淡淡笑着,“父王,这些儿臣都想过,儿臣小时候很喜欢一个人,那个人爱笑,袖子喜欢挽到胳膊肘,那人曾对儿臣说,比起手握权势位居高堂,更应该为天下苍生着想,那人告诫儿臣,出身天注定,无力改变,我们能做的便是努力生活,不说留名青史也要无愧于心,不必看重得失,取舍间必有得失。”
齐王听到此已经暗暗吃惊,难道他听到自己刚刚说什么了?不对,距离那么远,想听到实属困难,况且公子诡去世了这么多年,公子诡的事情这宫中无人敢提,他更不可能道听途说,是公子诡对他说的吗?那些话,分明就是那个人能说出来的,那个爱挽袖子的形象,那个爱笑的样子,分明就是那个人,可是他却不敢问这个孩子那人又说了些什么。
静默无言中公子无亏心里暗笑,父王知道他提的那个人便好,位居高堂的父王有时候也是需要一些悔不当初的,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