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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妾只是…”
“朕原本是想处理完这边的事便过去陪你的,掐算着时间点你也正好午休起身。”皇帝扶她在暖炕上坐下,又接过宫女递过来的鹅绒小毯盖在了她身上,“想不到消息传递的倒快,朕上半晌才决定御驾亲征,这会子你就已经知道了。”
苏琬清埋头揪着自己的衣料,手指在凸起的花纹处细细抚摸,“皇上可以不去吗?大夏将才济济,难道还没有能统军作战的?”
面对她的哀怨,宇文彻既欣喜又心疼,“琬琬你不懂,朕有朕的想法。你大可放心,朕必然好好归来,在你生产之前归来,陪在你身边,等皇儿出生。”
“皇上可知,狼子野心非蛮人仅有,这大夏皇庭里,也有人虎视眈眈,嫔妾很怕!”
宇文彻脸色骤变,沉声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苏琬清瞧了一眼站在明黄络帘后的画琴,画琴便撩了帘子走了进来,跪在皇帝面前道,“奴婢曾偶然听到代王殿下与韦太妃合谋,虽没有听清楚,但也隐约听到了皇位、九五之尊等词。”
皇帝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让画琴平身,抚着苏琬清肩头道,“琬琬莫忧,朕若是连他的那些心思都看不出来,就枉为人君了。”
苏琬清震惊之余,喏喏说,“那皇上还将监国大权交给他,难道您就不怕…”
“不试怎么知道。”皇帝打断了她,骄傲自信地灼灼看着她道,“朕适才在勤政殿便是安排部署此事,若他老实本分,自然相安无事。若他觊觎皇位,朕也不介意效仿太祖皇帝,亲断手足!”
苏琬清原是想来提醒他,却不料他一早就知晓,顿时觉得胸中发闷。但皇帝浑然无视她的状态,温情脉脉将她搂在怀中亲昵,似乎十分期待未来。
次日清晨,皇帝出征,昭告天下的同时,文武百官并后宫内眷自神武门城楼拜别。苏琬清此前从未得见皇帝一身金甲的行装,目光一时被紧紧吸引住了。宇文彻身披金甲挂红袍,眉间英武之气自不必说,骑在汗血宝马上犹如天神,睥睨天下令人心畏。
苏琬清站在人群中,凝视着他拔剑向锋,手勒缰绳策马而去。他最后回眸望了她一眼,释然一笑,世间无双。
夏军远去后,后宫内眷纷纷散尽。苏琬清同若兰一起回了承乾宫,若兰忧伤不止,只因军粮被烧,于父又要重新筹粮,此前做过的努力白费了。
苏琬清心中十分愧疚,那十万石军粮是被南楚旧部给烧了的,她撇不清关系。看到若兰这副模样,她却无法言明,只能眼看着她在自己的寝殿里发愁。
“小主,皇上已经走了。”
苏琬清恍然“嗯”了一声,手不自觉抚上微微凸起的小腹,“画琴,我真的要那样做吗?”
“小主,莫忘初衷。您若后悔了,便是与整个南楚皇室为敌,先皇和先皇后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一朝看尽浮华世,两行清泪恣肆流。她吞声饮泣道,“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