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彻晃晃然愣着神,仿佛魂魄已经散失了一般。他的手无力地垂在灰鼠椅搭上,莫说挽弓射箭,此刻攥起拳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周英对着所有的将领使了个眼色,独自留下来劝说皇帝,“皇上初进军营时,末将就在旁辅佐,这么多年过去了,亲眼见证吾皇征服四海,称帝九州,为这天下第一人。”
“…”
“皇上这样的状态,末将也曾经见过一次,是在南楚金陵城,当您知道安阳公主失去踪迹之后。”
周英不提安阳公主尚可,这一提醒,宇文彻顿时想起此前在金陵得知安阳失踪后,为寻找她不惜翻遍了整个金陵城。此刻若要知晓苏琬清的消息,自己快马加鞭回京一趟便是,哪里用的着别人。
这样想,他便仓皇地站起来去寻披风,把周英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抱着他的大腿道,“皇上这是要做亲自回京吗?使不得啊皇上,大战在即,您若离去,军心必然不稳啊!”
皇帝哪里顾得了那些,踢着他的臂膀迫使他放手,“朕要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周英惊恐无比,后悔自己自作聪明提及南楚安阳公主,此刻想收回刚才的话也不可能了,只能冒死进谏,“皇上当年那等倾心安阳公主,为了她恨不得将金陵掘地三尺。可时过境迁,十年后的今天您还不是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又移情苏娘娘。便是苏娘娘出了事,假以时日,皇上也必然能从悲伤中走出来,何苦置天下于不顾而如此任性?”
“你放肆!”宇文彻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周英说的是事实,不知从何时起,他很少再回忆幼时的安阳,甚至忘却那段匪夷所思的感情了。
“臣汝阳周氏自太祖时便效忠皇室,代代忠心耿耿,今日皇上要置大夏于危险之中,臣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不能袖手旁观。”
宇文彻的理智被拉了回来,稍稍镇定了些,手中的披风滑落在地上。他瞬间像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呆呆地不知该怎么办好。
“苏娘娘得蒙圣眷,必然洪福齐天。今日是攻甘州之战,若一举得以战胜,皇上便可归京,逐柔然于大漠之任,卑职等必将担负。”周英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皇帝位及九五多年,其实是分辨的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深知甘州若再攻不下是什么后果。忽然,外面响起了嘹亮的号角声,响彻天地,宣示着是出兵的时辰了。
他的拳头渐渐攥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炸裂一般。
“周英!”
“卑职在!”
皇帝咬牙道,“传朕军令,重兵先行,中军准备攻城!”
周英瞬间来了精神,自己一番劝谏总是没有白费,大步流星走出御营去宣军令了。宇文彻飞快地走到桌案前,捡起摆在上面的绣花荷包,那正是苏琬清做的,他喃喃细语道,“琬儿,等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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