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脱豪迈,多姿多彩?
阿九不禁对未来有了些憧憬。
然而,上天却很喜欢在她稍有斗志的时候就给她当头一棒。
——
深夜,万籁俱寂。
风呼啸而过,刮得树叶沙沙作响。枝桠狂摆,倒映在窗纸上,张牙舞爪的看起来就像暗夜里出没的魍魉。
阿九睡得很不安稳。
忽然,一股刺鼻的烟硝味让她由睡梦中惊醒。
可她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只是懒洋洋的掀起一只惺忪睡眼往门外看去。这一望之下,她神智当场被吓醒。
她紧忙下床打开门,竟见连着的好几处厢房都着了火,漆黑的夜瞬间被映染得通红一片。
她急忙往事发地跑去,但刚到走廊就见照顾她的师太脚步匆匆地迎面而来。
“师太,发生什么事了?前面怎么起火了?”
只见师太一脸惊慌的对她说:“娘娘你快逃,有人要来杀你。”
“什么?”阿九震惊:“谁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别问那么多了。那些杀手已经大开杀戒了,你快随我来,我带你从秘道离开。”
阿九整个人都懵了。但仅是呆了几秒,立马回过神来。
此时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
可是,那些杀手似乎来得不少,将四面包围,一路杀了过来。
他们残忍,冷血,见人就杀。
她们逃到了佛堂,师太才刚拧开机关,几名杀手便冲了进来。
“娘娘,快走——”
“师太!”阿九大叫。
师太将她推进了秘道,然后用身体拼死挡住他们。
秘道的石板缓缓合上,师太满身是血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她眼前。
这是第二次!上一次玲珑死在她面前,这一次是师太……
她们都是因她而死!
她依稀还能听见外面的凄厉惨叫。
宁静祥和的水月庵于转瞬间成为人间炼狱。
狂风呼啸,助长了火势。
火红渲染黑夜,而夜里本该清爽的空气充斥着焦味与浓浓血腥味……
阿九狠狠的握紧拳头,身处黑暗的秘道中,心也像坠入了无边的黑暗深渊,分不清是恐惧、冰冷、愤怒还是绝望。
从前都是她替别人卖命,利用时就笑脸相迎,嘘寒问暖。不需要时,踢到一边,自生自灭。
从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有人为她哭,为她叫屈,为她死。一时之间,慌乱无措致极。
若说玲珑的死让她感到难过、惋惜、不值。而水月庵因她惨遭的灭顶之灾,那便是震撼。
仅是萍水相逢,师太为何会搭上整个水月庵所有人的性格也要保全她?
无法理解她已经家破人亡,失宠失势,还有什么可威胁到其他人的?为何还要对她赶尽杀绝?
冷静如她,饶是见惯了生死,但面临如此血腥残忍的杀戮,再也无法淡定。此刻却大脑一片空白,没了应对之策。
鼻头有点酸酸的,喉咙也梗得难受。很想哭一场,很想大声尖叫宣泄心头的苦闷。
回想穿越过来的这几天,受的苦难折磨,都没为自己流下一滴泪。
嘴角尝到了一丝咸咸的味道。阿九怔了怔,冰凉的手指揩去嘴角边的湿意。有些恍惚,她竟然……真的哭了。
义父说过,眼泪是最软弱无用的东西,强者不需要眼泪。她已经习惯了将生活的磨难和着血往肚子里咽,不知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阿九蹲在黑暗的秘道中,死死的咬着唇瓣。滔天怒火快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但她强迫自己冷静。她势单力薄,出去硬碰硬只有送死的份。那为她送死的人,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外面的凄厉惨叫已停止。隐约听到有人说:“你们留下来清理现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其他人跟我去别处看看有没有其他入口,不能再让那个女人逃掉了!”
这个秘道设计得很周全。一旦启动,外面的机关便会失效。那些杀手在外面徘徊却一直不得而入,只好另寻他道。
阿九抹了一把脸,握紧拳头,黑暗中,清湛的眸子透着嗜血的寒芒。她咬牙发誓:这笔血债,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
暗夜风疾,冷风扑面,宛如薄薄的刀刃刺向面颊。乌云聚顶,将夜幕压得更低,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
似乎预兆着一场狂飓暴雨即将降临。
荒效野林,有猛禽唳空。杂乱的草丛间,有不明生物危险的游弋其中,发出诡异又瘆人的声响。
纤细的身影在黑暗中狂奔,沿途留下血腥的味道,引得四周生物蠢蠢欲动。
然而身后锲而不舍的追赶脚步声又将隐在暗处的生物给吓得退了回去。
阿九万万没想到,刚从秘道出口出来,还没逃多远,便被埋伏在后山的几名杀手给发现了。
那个想取她性命的人当真是看得起她啊。对付她一人居然出动这么多的杀手!想必是把这整座山都包围起来了吧!
刚才跟那几个杀手过了招,招招下狠手,她身上多处挂了彩。
大抵是那凤清歌在他们眼里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便掉以轻心。当他们以为她必死无疑时,她一展身手,拼死一博,总算死里逃生了。
此时阿九已是精疲力尽。就算不被杀手砍死,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她面色越来越苍白,步伐越来越沉重,好似夜间幽魂,凄然骇人。而身后的杀手愈来愈近,眼前,却来到了一条水流湍急的河岸上。
糟了!
“看你还往哪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