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事乎?”
“劳师远征于我朝不利,此有隋炀帝三征高丽的前车之鉴。”孙承宗认为在内忧外患时谋求开疆拓土不现实,也劝到,“陛下,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啊。”
叶响听两人都反对,便起身在殿内踱步,权衡得失。
如今国库空虚、辽东战事未平,确实不可再开战场。可是如果让建奴与之联手,虽不惧其倒戈,就是李珲保持中立来个两不相帮,对大明也是极为不利的。
如今辽东坚壁清野,若辽东依计行事并能守住诸城,建奴明年将无粮饷、奴隶来源,朝鲜必然会成为其唾手可得的肥肉,那么……
思定,叶响转回御座啊,站在黑布覆盖的御案之后,对一直盯着自己的两人问道,“辽东诸将中是否有个叫毛文龙的人?”
叶响本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想法,万不可让李珲袖手旁观,得把建奴的祸水引过去,他便想起后世褒贬不一的毛文龙来。
大明厉害的除了火炮,还有水师,毛文龙在皮岛开创补给基地若提前让其实施,就掐住了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的咽喉。若万一辽东不保,也可以在内政理顺之后以此为跳板收复失地;其次亦可将其作为控制朝鲜半岛的水师基地。
至于毛文龙将来是否真的欲献200万金给建奴谋求自立,因尚未发生,可先存疑。
方从哲想起代君在李如柏家抚恤时,碰到前来吊唁的一个人,便上前躬身说道,“熊廷弼麾下有名都司叫毛文龙,正在京师,不知陛下是否指此人?”
原来毛文龙曾受母舅推荐在李成梁麾下任亲兵,和李如柏本就有往来。此前叶响让李如柏家人造坟茔厚葬,让政治嗅觉灵敏的毛文龙看出了新君没有责怪,便大胆进京以尽主从之谊。
叶响一听大喜,觉得不会错了,便对在旁的王承恩吩咐道,“快宣,朕要见他。”
待王承恩找方从哲小声打听毛文龙所在并派人去后,叶响又继续问道,“朝鲜可有使臣在京?”
“有,名叫李延龟,他在陛下御极大典时还随百官参拜过呢。”方从哲当政多年,对内外诸事了如指掌。
叶响白了方从哲一眼,心想到,登基时百官都在乾清宫外,自己哪有见到啊,即使见到也不知谁是谁。
方从哲见叶响的眼神,赧然而笑,“说到这李延龟,还有一趣事。光庙登极当日未行礼时,天忽阴洒雨,百官纷入文华门檐下两旁避之。内官未见过外使,争相问姓名,至其渴甚,还是顺天府尹陈大道给了一杯茶了事。后他见文华门虚设之御座,冒失上前赏玩,因语言不通,被内官阻止,最后还是尚宝司杨少卿解围才得以一瞻……”
叶响不觉得有趣,现在明朝为上国,御座之奢华岂是朝鲜等化外之民见识过的,看着方从哲,“方阁下,让李延龟给李珲带份敕书,问其有无法度,让其严惩降将,万不可模棱两可、首鼠两端,严词务必严厉。”
“臣遵旨。”
方从哲虽领命,但他知道朝鲜用汉字书写,其历次呈文,皆精词翰之人所书,此次撰拟敕书定要多加润色,否则就贻笑大方了。
约两盏茶过后,毛文龙才匆匆赶到,见过礼后,叶响见其一副书生模样,迟疑了。
毛文龙今年44岁,长脸、高个,头上戴黑色浩然巾、身穿交领玉色深衣,腰上是系成蝴蝶结的玉色大带,站在御案前的他并没有乱瞧,一副恭敬模样。
这和叶响想像的骁勇形象相差也太远了,走到毛文龙面前,转圈大量一边才疑惑的问道,“你就是毛文龙,现任何职?”
毛文龙没有移动,对着御座躬身回答,“末将正是,此前是叆阳守备,现乃熊经略麾下管铁骑营加衔都司。”
明朝的军阶分为总兵、副总兵、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千总、把总、外委,但其升迁不按顺序,凭的是是否被皇帝信任,其所带兵员也多寡不一。
叶响站到毛文龙面前两步远位置,将情报内容告诉他后问其见解。
毛文龙见首辅也在,想也知道这是考教,“末将认为建奴对朝鲜释放善意,如司马昭之心,乃欲行远交近攻之实,努尔哈赤这是痴心妄想。李珲之父就曾说过‘设使以外国言之,中国父母也。我国与日本同是外国也,如子也,以言其父母之于子,则我国孝子也,日本贼子也。’,朝鲜岂有以子叛君父之理?”
叶响默念一声‘切’,心忖道李昖都死了,他儿子还能认账?
“假若建奴挥师南下,兵临汉城呢?”叶响回身坐上御座,“爱卿认为,朝鲜之兵能御敌,李珲还能当孝子?”
毛文龙此前并未如此设想,建奴一直全力对付大明,那顾得上南下,经天子一提醒,结合辽东情形,他恍然大悟,眼瞪如铜铃,问道,“陛下要增兵朝鲜?”
叶响见毛文龙尚未看透棒子嘴脸,摇摇头直接说出打算,“辽东就别回了,朕现升你为游击将军,去五军营点一千官兵。到鸭绿江口的皮岛驻防,好生经营,若建奴南下,及时禀陈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