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里,那种肉体上的力度感也曾一度让那个时候的肖恩感到块乐,于是他猎杀狼人,杀戮其他生物,再然后,是自己的父亲的成眠,肖恩也不再如前些时候那么莽撞,而后足够沉静的心让肖恩度过了极为平静的一段日子,可他从没有感觉过压抑,氏族里的长辈们并不会有苛刻的行为对待他,同类们很少接触,当拥有初拥的后代后,肖恩一度以为自己的人生将会持续如此,这本来也没什么不好,他不是一个多么热情或拥有天生探险欲望的血族。
直到那一次压抑的到来,而且直接严重到摧毁了他的精神,在那个世界都变得不重要的时候,自己的生存或者毁灭当然也就微不足道起来,诺菲勒家族的阴谋,他一点也不想关心,安妮的死亡才是他最深沉的痛苦,于是还是一个男爵的他,以自己的疯狂让诺菲勒家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可那之后呢,原本事情已经结束了啊?这时候鬼灯还在自己的手上,父亲埃里克已经醒来,早已死亡的人并不会再在乎死亡的威胁,没有希望便不会失望,真得如此压抑,除非,你心里的奢求实在太多。
肖恩有什么奢求,希冀?望着自己前面的那一栋栋屋子,那些各个种族的建筑,那些屋子里死去的有人类,有猫人,有黑矮人,有地精,有野精灵,他闭上眼睛可以想起很多不久前还在这条街上走着的人的脸,卡萨的那天晚上,当瘟疫在城市中蔓延时,肖恩以为这些人不会死,最起码死了自己也不会难过,当时的他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些,有些人该死去,有些人该活着,命运早就刻好了痕迹,你照着画就好了,可当他真得重新回到这里,心里带着一些庆幸,以为他们能够支撑过这场灾难的时候,满眼看过去,反而是一副死寂。
“我只知道,他们不该死在瘟疫里。”肖恩没有经历过各个种族团结在一起的圣战,没有因为并肩战斗而对于其他种族信任并关怀的情感,但他经历过比圣战更为美好的种族间不再有隔阂的时期,那是一个世纪后的光明纪元,那时候的他能以血族的身份进入圣者教会的教堂里祷告,那时候,安妮还活着。
一旦一个男性拥有的妻子与后代,那么,无论他之前多么浪荡和不端,他的心里总会比独身的男人沉重一些,这种东西往往被称为责任,而一旦被这种责任感召并驱使。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男人们会开始将目光往大处往远处看,去看看那儿有没有长着刺的可能划伤自己妻子和幼小孩子的荆棘。这是一种成熟男人可悲的被害妄想,但却因为太过于普遍的存在而被那些年幼的男孩们憧憬崇拜,于是,这也便成了社会里男性的常态。
肖恩是血族,也是个很平常的父亲,不久前,他还拥有了妻子。他的女儿是血族,而他的妻子是人类。看着今天这里的场景,他突然发现,这里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世界了,那么,一百年后,这里也必然不想他当初经历地了。而他的妻子艾丽莎,可能也不会经历那样和平美好的时代,而这,让肖恩开始烦闷。
于是,当肖恩走出这条街,走到外面的人群里,他握着艾丽莎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反而因为四周过度熙攘的凡人们,握得更紧了,“怎么了?”女孩的发丝因为有些乱,想要伸手撂一下,可右手却被肖恩紧紧握住而不松开,她只好别扭地用左手来了,当那缕红色的发丝被女孩拨开,她那张带着倔强的美丽的小脸对着肖恩,微微皱着的眉头表达着一丝不满。
“我想,我该帮着让这个世界不要改变。”肖恩微低着头,凝视着艾丽莎红色的瞳孔,郑重的说话语气让这句话听起来像承诺而不是回答。“可那还需要做什么吗?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变化吧。”女孩很糊涂,这种话听起来怎么可能被理解,“而且,你——”意思是你能做什么。
“不,什么都不做反而是不行的,而且,可能这个世界没有比我更有必要那么做了,自己踢倒的椅子,得自己扶起来,不然,别人就没法坐了。”肖恩空着的另一只手隔着衣服按在一直放在胸前的那张地图上,他不清楚所有的事,可有些事,确实是和他的那张地图有关的,如果他还呆在古堡里,那么可能方才三街里的居民现在依旧活着。
“但我也是没办法啊,什么都不做,安妮可是——”他在心里苦涩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