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则居次日中午便到长宁殿,提了这件事。
把田珍的事来问齐田“说你阿姐没有与你们商量,恐怕家里还不知道。”
齐田真正是吃了一惊。
楚则居问她“你不管?也不见田氏进宫来说。”
齐田想想说“虽然是我阿姐,可也是先是陛下的子民,我不信在皇帝治下,连这么一点事都需要有个做皇后的阿妹才能得公正。”
楚则居笑“我很喜欢你。”偶尔狡诈得很。
他喜欢在长宁殿吃饭,每天跟她说些句话。喜欢齐田不受身份制约,不奉迎自己,也喜欢她不加掩饰的小聪明。
而齐田突然听到这句话,大约十分意外,看着他,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突地说“那我也不会跟你睡觉。”
楚则居一口汤全喷在自己面前的几道菜上。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头是个什么回路。
齐田却认真“虽然以前也有想过,就算真的做夫妻也没什么,但后来就明白,夫妻不是我想的那样就能做的。我不能和你做夫妻,我的丈夫也不应该是你这样。”迟早也要摊开来讲清楚的话。今天摆到台面上来。也省心了。
楚则居看着自己面前一脸坦然的齐田,只觉得像是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在胸口,叫人感到气闷,可又无法挣脱。
什么叫不应该是他这样呢?神色却还平静“那应该是什么样?”
像陈王那样吗?长得不错的男人肯为自己赴死,并且还是一个王爷,哪个小姑娘能不受触动。哪怕以后再遇到什么人,也免不了时刻要拿后来的人与这个人比较。世上再没有一个比他好的。
齐田摇头。
不是。那是什么样呢?她也说不出来,随后道“我不知道。”看向楚则居问他“你生气吗?”
楚则居仿若无事“我生什么气。我们要是做真夫妻,也只是省了些麻烦。就算不是,也没有大碍。”竟还开起玩笑“毕竟如今我们是相互挟持的‘伙伴’,就算没有夫妻这层关系,我们也是要‘相辅相成’的。”
齐田点头。能好就好,不能好,有事大家要死一起死,谁也不放过谁了。
楚则居又问起现代刑沉心那边的事。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了午饭。
用完膳,楚则居从长宁殿出来,一路比平常沉默了些。
长贵本着‘做好贴心小棉袄本职工作’的心陪着小心关切“陛下有甚么不高兴的事?”
楚则居神色如常“朕有甚么不高兴的?”天下都是他的,四海太平。雄图霸业也近在眉睫。他想,自己是给过齐田许诺的,但现在齐田既然这么说,他再另择储君便是,不出几年,自己还怕没有儿子?
他还记得摔马坡的那些日夜,也记得齐田背着自己走得艰辛,但他带着最大的善意愿意与她分享自己的成就,一而再地退让……可结果她却跟自己打起了对垒。她便是有什么事,只管好声好气地来求自己,只要不关大事,自己也断然没有什么是不肯的,可她却偏拿出了要一起死的气概来,不肯服半点软。
回过神来,案几上的砚台被摔得粉碎。
宣室里一片俱寂。宫人连呼吸重些都不敢。
长贵想去把碎片捡了,他突地有些抑制不往心中的怒火,猛地把案上的笔架砸过去。
多少年,他没有这样憋屈的不如意。也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长贵险些被猛然飞来的笔架砸到头。连忙跪伏下,提心吊胆地劝“娘娘与陛下置气了?娘娘心里苦啊。陛下就多让让娘娘罢。”哪个大丈夫跟妇人计较的对吧。
见楚则居不说话,试探着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但都没有反应。
最后却说到了妃嫔们入宫的时候。楚则居才显出在听的样子。
他便添油加醋,说得再详细些“景妃与昭妃入宫那天,奴往长宁殿去,远远就看到阿桃在殿门口张望,不知道等了多久,看到奴去了,连忙迎上来问陛下。唉,奴说,陛下今天不来啦。阿桃眼睛就红了。问奴,陛下以后是不是都不来了?那娘娘怎么办呢?…………”
说自己都眼眶一红“奴往内殿去,案上碗筷也仍是摆了两副。奴不敢见娘娘,只传了话与宫人便回来了。不过走到长宁殿,遥望宣室这儿灯火通明,就是奴,也免不得心酸呐。”
“奴也知道,娘娘最识大体不过。这轮寝的规制还是娘娘自己定的,可再贤德,天下哪个女子愿意与人分享丈夫的宠爱?娘娘不说,心里却未必不苦。要是偶尔哪里不周道了,陛下也体谅几分吧。不然,娘娘伤了心,陛下自己也不好受,这是何苦呢。”
两个人之间,真被他说得情深意切。长贵默默在心里为自己叫好。
果然楚则居终于开口“朕不知道这些事。你回来不曾提。”
长贵叫苦。自己回来那是什么时候?内殿弹琴说笑呢,自己进去说这些,是该多没眼色。
楚则居听罢,再坐了一会儿,凝望着殿门外出神。陡然竟有些觉得自己这场火真发得毫无来由。
想想,原来一早自己与齐田就是做不得真夫妻的。前有陈王,后有满宫妃嫔。
说起来,反正他自己也并没有期望这上结,又生的什么气?
又过了一会儿,便叫人把一地狼藉收拾了。
长贵小心翼翼“陛下,快到晚膳的时候了……”见楚则居起身,会意,连忙吩咐抬步撵来。
楚则居照例过去长宁殿吃饭,席间与齐田两个人到也谈笑如常。半点也看不出来发过脾气的样子。
长贵松了口气,退出去,对不知道其中暗涌的关姜笑。
心里也暗暗叹气。
齐田对这件事一点也不知情,她心情越快地吃了饭,回到现代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边学校的上学期已经结束,寒假也放了一段时间了。眼看要过年,老家两个人合开的公司却闹起了事端。
当时接电话的是张多知公司的一个秘书,那边的负责人在电话里说,是本地人和公司的人起了点小矛盾,但讲着讲话,信号就断了,再打过去不在服务区。张多知现在也联系不上,他公司的人就找到齐田这里来。到不是要她出面,而是要找她讨‘尚方宝剑’。
张多知公司人来了两个,都是齐田见过的,一个大约是做文职的,一个是律师。之前保张平平就出来是他来的。
齐田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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