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玄武

二石柱、第三石柱……

    青莲每一次跃出，刚好是一丈，稳稳的落在下一石柱上，然后又向着下一石柱前进，没有丝毫停顿。

    不到一分钟，他如猿猴一般，来到了第四十石柱上，此时，他的速度才开始放缓，这后面面对水流的冲击力将会越来越大，一不小心，便会被冲出石柱范围。

    从第四十五石柱来到第八十石柱，他用了半个时辰，第八十石柱到第九十五石柱，一个时辰，第九十五石柱到第九十九石柱，一个半时辰。

    也就是说，他只是从第一石柱来到第九十九石柱，便用了三个时辰。

    接下来便是第一百石柱，根据昨日的记忆，从第九十九石柱到第一百石柱，面对的水流冲击压力，会猛的增长一倍。

    而昨天，他也只是一只脚踏上了第一百石柱而已，连站稳一瞬都没有做到。

    “一定能成功。”

    青莲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紧紧的盯着那第一百石柱，连身上的痛苦都渐渐忽略。

    四周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开始消失，开始变淡。

    上半身前倾，然后用力一跃，这一跃，似乎抽光了他所有力气，四周重新变得真实，他就向一条逆流而上的鱼，拼尽一切，将那激流而下的水幕撞得粉碎，也将自身撞得粉碎，丝毫不退。

    终于，似乎一瞬，又似乎活了万年，他的双脚落在了第一百石柱上，迎面而来的流水狠狠的拍击着，将他淹没。

    十秒，他只在第一百石柱上坚持了十秒，不是他不想再坚持下去，而且那一跃，彻底消耗了他所有力气，能坚持十秒，完全是靠意志在那里支撑。

    “呼～”

    躺在水面上，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那跳动的心脏，似乎非常好奇外面的世界。

    青莲真的有种永远就这么躺着，不在起来的冲动。

    “再来！”

    待呼吸稍微平缓，青莲艰难的站了起来，全身的每一处骨节，似乎都在抗议，发出令人耳酸的脆响。

    摸了摸肚子，感觉有些饥饿，青莲从怀中掏出那个装有天地灵乳的玉瓶，突然有些犹豫，要不要像上次那样，喝上一大口。

    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全身进入亢奋状态，应该可以踏上第四百石柱。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没有选择这么做，只是小心的喝了一两滴，补充了消耗的体力，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流遍全身，所有疲劳消失一空。

    “再来——”

    收好玉瓶，青莲重新出发，这一次，他从第一石柱，来到第九十九石柱，总共只用了两个半时辰，比之前要少了半个时辰。

    这一次，他同样没有彻底停留在第一百石柱上，却也在上面停留了一分钟，才被冲走。

    短暂的休息后，青莲再次展开尝试，这一次从第一石柱到第九十九石柱，他用时更短，只用了一个半时辰。

    站在第九十九石柱上，他的双眼已经完全闭上，但他脑海之中，第一百石柱清晰了立在那里，四周水流的冲击，也清晰的烙印在他的心中。

    水流将他淹没，他一动不动，似乎已经与第九十九石柱石柱融为一体，任由瀑布的冲击。

    突然，青莲动了，天地似乎出现了瞬间的静止，完全看不清他的动作，他便已经出现在第一百石柱上。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他的身体稳稳的立在第一百石柱上，没有丝毫动摇，他成功了。

    此时的青莲，依旧闭着眼睛，并没有继续向前，似乎有所领悟，但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领悟了什么。

    脑海中回忆着之前的情形，刚刚那片刻间，他似乎感受到了水的律动，因此，那一步迈出的很轻松，没有遇到丝毫阻力。

    只是，当他细想，想要掌握这种水之律动时，那种感觉又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不存在、仿若错觉。

    良久，青莲有些遗憾的睁开眼睛，终究还是没能将之掌握，那一瞬间的顿悟，并不能持久。

    他感觉，自己如果能够将之完全领悟，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相比较之下，成功踏上第一百石柱，反而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不过，这种事情，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悟了，就是悟了，不悟，就是不悟，求不得。

    摇摇头，放下心中的遗憾，目视前方，这，才是自己要走的路，路，还有很远。

    西方，晚霞满天，青莲却没有关注这些，一百石柱，不是他的终点，天光彻底暗淡前，他再次向着前方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