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实则方位刁钻。
古寒心展开轻功,竟触碰不到对方一缕毫末。
江湖之上,奇人异士。互有称奇之处。
奈何,古寒心求胜心切,更是急于索回丢失的‘天’号锦囊,一看对方如此戏耍自己,心如焦火,无法忍耐。
他有他的轻功,自有他的传承,当他后背绽出两道旋涡般的气劲时,意味着他要施展羽翼。
此时,心如猛虎的古寒心,又一次忘记了师傅的教诲。
古寒心羽翼未发,旋气未展。前面的那人顿时止步,银枪绕身,枪芒刺来,是一记干净利索的回马枪!
枪法诡异,攻势全凭时机。那人算计之周祥,判断之准确,古寒心始料未及。
一方回枪倒击,一方捕风追逐。一缓一急,枪尖加持的威力增加的何止两倍?
古寒心的头部被笼罩在枪芒之中。
那人,仍不解气,手腕翻转,银枪蜿蜒旋转,如灵蛇扭曲,枪矛抖出重叠的劲芒,如若羽化的寒光,要凌杀生机、吞噬敌情。
飕……
古寒心影子连绵,快若刺阳,拉出虚幻的黑影,旋斩落地。
那人一枪刺空,葫芦脑袋东张西望。忽闻身后传来步履之声,仓忙回旋身形。
古寒心笑面春风,眉目戏谑,“看你一表人才,想不到还精明的很。你以为回马枪,就势在必得了吗?”
“你……我……”那人眼睛瞪得跟牛一样大,看着安然无恙的古寒心,不由自主的晃了晃脑袋,黯然自惆:没错啊,是肉骨凡胎的人,没错。可是我刚才,怎么看到了一双深蓝色的翅膀?
那人揉搓双眼,脸颊微微抽搐,时至如今,都在难以置信的‘幻觉’中陷的不能自理。
他感觉自己没有看错,可是堂堂人世,昭昭明月,真真切切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没有羽翼,也不会有羽翼,人,怎么可能有翅膀?除非是鸟人!
“是你取走了我的锦囊,拿来吧。”古寒心飘然而至,轻如鬼魅。
枪道极尽霸者之境的高手,本能后退。心中已是悸动不宁。
灵动随风,山岳沉稳。这等刚柔并济的身法,出自于一个霸刀境界的人身上,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断然不信。
枪霸撤退,嘴上百无聊赖的笑道:“取?好一个鲁莽的字眼,跟我的作派可是毫不匹配。”
古寒心悍刀冷笑,“是吗?”
那人于劣势中,抢占先机,掷臂挥出银枪,银光乍闪。
古寒心侧身,轻巧的避开。
忽而,那人攥着锦囊,摆手道:“罢了,不打了,不打了。我不是你的对手。”
“你这人,倒是有趣。这么快,就忘记你那主人的生死大仇了?”
那人嗤之以鼻,“切,什么大仇,要我说,你杀的好!高昌私毒押贩,以商会之名,在驿路上勾结异域大陆,倒卖军资物资。这等卖国贼,死有余辜。”
啊?
古寒心听了这番言语,心里踏实了许多。只是,眼前这位实力高绝的枪霸,这态度转变,也太南辕北辙了。
那人挫败,反而坦然了许多,“嘿嘿,我知道这样说,有乞饶求生之嫌。可我仍然得说,穷凶极恶不是我的做派。一个时辰之前,你潜入昌盛堂,栖身于树梢茂叶之中,纵身飞跃檐壁,我已有所察觉。但我还是让你离开昌盛堂。还有这锦囊,也是我拾来,专程找你的。”
那人言及于此,屈身下跪,郑重其事的行大礼,断声说道:“兄台武功,登峰造极,为霸者之尊。还请兄台助我诛杀仇寇。如若事成,我必终身奉你为兄。”
士人坦荡,真情流露。如此大礼,古寒心受之忐忑,他单膝跪地,把手言道:“快快请起,阁下枪法迅雷,鬼魅莫测。已是罕见的霸者高手,我刚才,侥幸得胜。岂敢以高人自居。”
兴霸抬头,似有言语如鲠在喉。
二人扶手相持。
兴霸目含敬畏之色,哽咽道:“圣光城内,囊括军中跟江湖的武道霸者,也极少有人能够在我的灵蛇枪法前走上三十回合。可是你,让我输的心悦诚服。当今天下,宗者多在军中,圣者寥寥无几,我这地位,只能在霸者里面寻找高手,以助我一雪杀妻灭子之仇。今日遇到大哥,便是上天垂怜。我的请求,无论如何你都得答应。”
本来,古寒心还抑制不住内心的侠风情骨,可是,兴霸的画风转变的实在太快,这简直就是直接粗暴的威胁。
“这……兴霸老弟,仇当然要报,可是你这样,倒像找我催债的。”
“咿!”兴霸一拍脑门,怅然若失,“大哥,是我没有说清楚,我那个仇家,跟你不谋而合。”
凉亭外,古道边,月色朦胧,微风轻薄。
兴霸打开‘天’字号的锦囊,上面的名字如一座屹立的万仞刀峰,压的两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