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一个个将妇人们都送了回去,这才靠了个廊柱坐了下来。
欢笑转眼成了寂寂,当真是人走茶凉。她靠在柱子边,回想着席间每人的神态表情,有的摸得透、有的摸不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虽她客栈的名儿传出来了,但这一段时日,后院定然是没有前院风光热闹的。
那些女人们说归说笑归笑,恐怕谁也不愿做起头的鸟儿。
眼看着日薄西山,前厅里估摸着也要散席了。此时巧巧从备弄里转出来,正看见姑娘坐在廊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院中残席已撤,下人打扫过了,依旧整齐如新,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些梅子酒的甜香味,久久不去。
她上前轻声道:“姑娘,前头已经差不多了,明公子来问,姑娘是否要去前厅?”
谢兰心正闭目养神,闻言也不睁眼,只道:“去前头做什么,让他来后院,正好,把账也带着。”
巧巧依言去了。不大一会儿,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谢姑娘。”
她一回头,发现明羽已经立在院门口廊下,身后跟着明公,一老一少,在夕阳下格外打眼。谢兰心招了招手,明羽便过了来,把手中账册递过,并未说话。
谢兰心揉揉额头,翻开账册,仅这一日花销就过了四百两,算上各院中的摆设,统共花了六百两不止。她算了算手头的余钱,发现自己只剩下二百两零了,这还是从周府里讨下来的。
客栈已经开了起来,再不能伸手问周承要钱,这二百两,她可得好好地省着些花,可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西市,做哪样事不要钱呢?
扔掉账册,谢兰心踢过去一个木凳,“坐吧。”
明羽回头看看。她懒懒道:“别看了,明公已经回屋了。”
他默然不语,端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谢兰心开口。
明羽:“没有,姑娘何出此言?”
“既然不讨厌我,那就别处处想着男女大防,我对你,没什么可防的。”前辈子不知都睡过几回觉了,怎么还防得起来?
他闷闷地应了声,“你叫我来,有何事?”
“都是琐事。”谢兰心支着眼,“厨子可招到了?”
明羽点头道:“都是今日来的,我让他们先做几道菜尝尝,晌午上的几个菜市,客人吃过说好,现下最后一个,正在灶间,待会儿做好了菜,送过来你尝尝。”
“嗯。一个厨子,再加个甄家娘子,一人主食、一人汤点,这就够了。从明儿起,我在前头管账顺带跑堂,前院后院什么的少不了要你照看;明公岁数大了,他若觉闷,我在堂间摆个台子,他与客人们说说南北逸闻,互相也解解闷子。当然,若他不愿,在屋中待着也就好了。”
明羽想了想那情形,却笑道:“那敢则好,他最爱与人唠着,就是让他上去说书,他也是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