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的间隙,谢兰心先站起身,各桌敬了一杯酒,很快胸中融上一股热意,又独独与明羽、明公喝了两杯,大家彼此说些拜年的话,便有小厮再去院里放鞭炮,震天价响里,丫鬟小厮们也都彼此喝起了酒,只等甄生二人来齐后便要动筷。
巧巧去了一盏茶功夫,却还不见回来,谢兰心等得急了,与旁边青梅道:“你去催一催,让他们快些,这里酒都喝过三巡了。”
青梅刚应下要去,却突然见后门那帘子一掀,巧巧着慌着忙地跑了进来,挥手叫道:“姑娘!姑娘不好了!你快去看看,那陈相公正打着甄娘子呢!我拉不住!”
众人吃了一惊,谢兰心起身离桌,皱眉紧道:“怎么回事?陈相公?”
“就是那卖了屋子的陈相公,谁知道他怎么今儿个到后院去了!”巧巧急道:“多来几个人,快拉着架吧!我瞅那陈相公真是下死手了!”
明羽也起了身,与明公低声言语一句,便与谢兰心一道儿去后院,紧跟着又站来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跟着几人过了去。
甄家院子在大堂往后,虽占地不大,却也被王氏打理得井井有条,院外还有道木门,隔墙看院,别有一番田园风光。只是此时那门大敞着,几人还没进院儿,就听到了一阵尖利的叫骂,又有轻微的哭声传了出来。
谢兰心刚示意进去,早有几人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最当先的是秤银。他是个急性子,招手呼喝,“今儿个大过年的,哪个不长眼的跑我家来闹乱子!打我家的人?兄弟们咱们把那孬货捆起来!”
“谁叫他欺负咱自家人!”
“捆起来!”
“把他送官!”
“打一顿再说!”
众人乱嚷着冲了进去,几只脚一顿踢,破了主屋的门,谢兰心随后,在见到屋里的情形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屋里有三个人、一桌酒,人是甄家夫妇添个陈相公;酒却倒了一半,六七碟子菜都摔在地上,狼藉一片,凳子也倒了、桌子也歪了。王氏是个柔弱妇人,脚也小,摔在地上压根起不来,额角上一块血渍,想是磕在了地上,发髻偏散,还淅淅沥沥往下滴着水,走近一闻,又不是水,而是酒。
时隔几个月,谢兰心这是第二回见着陈子之,比印象中似乎更瘦了,不止颧骨高凸,整张脸就像皮包着骨一样,眼眶深陷,眼下发青,除了颓气,更添了一股子死气。穿的衣裳也旧,勉强洗得干净了,又到处皱在一起,看起来拮据得不成样。
谢兰心一看就是狠狠一皱眉。
王氏在哭,看到破门而入的众人后却呆住了,僵死的一般。陈子之一双三角眼吊梢过来,也愣了一愣,顿了半晌,才醺醺地开口,“你们……都该死!王八日的……”
明羽第一个上前,抬手对着陈子之就是一手刀,连让对方再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直截了当把人劈晕了过去。
谢兰心把狼狈不堪的王氏搀扶起来,最后目光才落到了缩在一边的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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