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今日外头等候的人也多,过半是一些随从仆人之类。谢兰心坐在小轿中,用手拨拉着轿帘,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门口。刚待黄门官报过出考时辰,那鼓又“咚咚”地敲响起来,很快便有人出了考场。
真是百人百样,有人成竹在胸、有人垂头丧气、有人面有不安、又有人交头接耳,都找到了随从的家人,一一离去。谢兰心一一辨认,不是、不是、也不是……
突然,她眼前一亮。
那个是——
一身藏蓝布袍,行止洒落,却带着酒醉未醒的神情,晃悠悠颠荡荡出了来。谢兰心又丧了气,不是王嫂子。
不过这似乎是住在她店里的那个戚生。
他边走着,还晃荡着手里的老葫芦瓶,用嘴接着,只三两滴入了喉,自嘲地一笑:“还好这春闱只三日,再长,可就真没酒了。”
在旁的举子们纷纷投以或嫌弃或怪异的眼神,匆匆走了。
戚生不以为意,继续颠着他的浪荡步,抬头观望四周,脚不好使,眼神却好使得很,一眼便瞄见了正准备缩回脑袋的谢兰心。
“咦——那个小丫头!”他当街叫了起来。
谢兰心不想理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却不提防他自个儿走到了轿子外,隔着轿帘探入一颗脑袋来,将她吓了一跳。
戚生那显眼的鹰钩鼻先映入眼帘,接着眼角的笑纹加深了些,一张口就是一股酒气,“你在外头……等人啊?”
“嗯。”她应付一声。
“哦……”他又道:“你爹?”
“不是……”
“你爷爷?”
谢兰心郁闷地摇摇头。
戚生惊异,“难不成是你太祖爷爷?”
“我太祖爷爷早死了。”她回道。
他吁出一口气,笑了两下,又收回笑意,“节哀。不过在下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看出来那些举子,也没有个年轻的,而立就很是不错了。哦……你看你看,那两个结伴的,头发都白了,在下猜他们肯定有六十!”
他一手拨着帘子,一手指着出口处让她看着。
谢兰心很郁卒,加起来就算两百岁与她有何关系?
她软绵绵地应了一声,眼睛还往外盯着,希望能瞧见王嫂子的身影。
戚生“嗨”了一声,手搭在了轿壁上,让那小轿都轻晃了两晃,慢慢说道:“考官说在下的字凤飞燕舞、笔走龙蛇,很是赞赏。可在下酒壶空了……呀!没酒就写不出龙飞凤舞的字,便与考官说了,考官却将在下骂了一顿,真是搞不懂……”
谢兰心:“……哦。”
“在下也不是很想做官,最好榜上无名,可禁不住家中会走门路,若硬是要在下出仕……你说怎么办,小丫头?”
他轻哼了一声,仿佛真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谢兰心想,最好别让路过的举子听见你说话,否则他们可能会忍不住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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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蠢作者好像断更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