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不住,眯了一会儿,姑娘莫见怪!”
她摆了摆手,冲甄生看去。王氏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担心丈夫,忙过去挨近了他,又是摇晃又是拍打,“相公、相公醒醒!相公!”
甄生只是打鼾不醒。王氏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回头看着几人。
谢兰心道:“无妨,他就是服了些蒙汗药,药力还在,睡个一天半日的就好了。”
说罢让二人将甄生架到床上,脱了鞋袜。那两小厮还说着:“妈呀……这几日可熬死俺们了,光点油灯,若不是去外头拿菜,恐怕过了多久都不知道……”
二人的的脸色也有些菜青,眼窝微微塌陷下去,嘴里说着,口中却带着笑,间或嘲笑甄生一两句,并没有抱怨。
“辛苦二位,过会子去柜台,每人支一百文,好好休息半日。”谢兰心谢过了,打发着欢天喜地的二人出了屋。
王氏将黑缎子扯了下来,打了一盆净面水,用手巾仔仔细细地给甄生擦脸。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砸落在他面上,轻轻吸着鼻子,一言不发。
这几日对他们,可能都不好过。一个烂醉不醒,昏睡终日;一个女扮男装,提心吊胆。今日流出来多少泪,便是前几日受的多少委屈。
谢兰心本有一肚子话想说,犹豫了再三,还是没说出口,只是轻轻地退了出去,为两人关好了门。
回到前堂,恰巧明羽当值,站在柜台里,神色淡然,正擦着一排酒坛子。看见她来了,他只是轻点了一下头。
她猜想,这几日的事他应当是知道的,只是不知为何不问。
谢兰心找了个凳子坐下来,长呼了一口气。
过了会儿,明羽擦完了一排,又开始擦上头一排酒坛,背着身子,只听他开口:“很累?”
“嗯,很累。”她嘟哝。
“怕不怕?”
她想了一会,点点头,“怕。”
“又累又怕,何苦做这不讨好的差事?”
谢兰心趴在桌子上,有一会儿没说话。半晌,她带着半分迟疑张口,“兴许……是看着她一个妇人太辛苦,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瞧不上姓甄的书生是一回事,可也想人家夫妻俩和和美美的。她就是个滥好人。
明羽笑了一声,笑中带着些无奈。
半日后甄生醒了,巧巧早吩咐好看门的几个伙计,该怎么怎么说、该怎么怎么做。当那甄生摇摇晃晃出了后院,小厮见了便来道喜,“哟,举人老爷,回来啦!”
甄生懵懂疑惑,来到前厅,准备看看时辰。
小厮们见了,又喜上眉梢,“甄相公,您回来啦!瞧这春风满面的,定然考得不错!”
“我……”甄生摸摸自己憔悴干枯的脸,用干哑的声音问:“几时了?可快开考了?”
“您说什么呢?”柜台里的谢兰心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两块抹布,怪道:“一个时辰前你才从考场回来,这会子说胡话呢!”
旁边的巧巧也点点头。
甄生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