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知道的。
故此,孙得功一怔,看这一个足不出户的白面书生,竟也知道此地牛庄之名。“状元公来过此地?”
“呵,没有,猜的而已。”殷复声不以为然。
猜的?
孙得功一脑袋问号,这也能猜?
“孙将军,不知此地阵营之中,何人负责据守?”
“是游击李维龙,李将军。呃,正是末将举荐给王巡抚的。”
“孙将军举荐的人?”殷复声脸上现出一丝冷笑。
“正是。”孙得功讪笑两声,他总感觉这个状元公在和他说话时,表情特别奇怪,有几分蔑视,有几分敌意。他心想着,年少轻狂,又是皇帝钦点武状元,瞧不起人到也正常,可是,带有敌意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我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是刚刚见面,似乎,没机会得罪他吧。
殷复声完全不理会他的疑惑,继续问道:“这么说,这位李将军是听命于孙将军的啦?”
“末将与李将军同是游击,谈不上谁听命谁吧……,呃,状元公,有何不妥吗?”
你早就叛变投敌了,还好意思问我?难怪,努尔哈赤渡河那么容易。好歹也是一道天然防线,竟未损一兵一卒,原来还是因为你。
“不妥啊,实在不妥。”殷复声皱眉道:“不知那李将军将如何凭借天险退敌呢?”
孙得功一听,高兴了。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我早有准备。遂振振有词道:“状元公不必担心,李将军早有准备。若是金军欲渡河而来,咱这阵营之中,早就备足了弓箭铳炮,到时候,这三千士兵就开弓放箭,开枪开炮,管保鞑子插翅也过不来。”
“是吗?我只怕是事与愿违,到时不是开弓放箭,却是撒腿就跑吧。”殷复声冷语道。
孙得功眉心微颤,不解其中之意,支吾半晌不知所云。
殷复声颔首片刻,看了看孙得功,笑道:“对了,在下自小在乡野长大,从未见过鞑子,不知孙将军以为,鞑子之衣着发饰如何?”
孙得功一怔,心说,这状元什么路数?东一句西一句的。究竟想问什么?
“呵,奇装异服,蛮夷野人之俗。”
“呃,我听说,鞑子都剃头,梳辫发,可当真?”
孙得功心说:白白担心了,这小子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连鞑子的装束,都没见过,只靠听说。“呵呵,他们的确是如此。实在丑陋不堪。”
殷复声撇撇嘴,“不然,我觉得,孙将军倒是很适合鞑子的辫发。”
“呵呵,呃,状元公可莫胡乱戏耍与我?末将,末将怎么可能……”
见其紧张若此,殷复声大笑,“在下只是玩笑而已,将军不必如此紧张。”说着,他转身回到马车前,回头对独自发呆的孙得功道:“时候不早,咱们回去吧。”
“呃,状元公不入营一观吗?”
“不必了,没什么好看的。”说罢,殷复声跳上车去。
“呃,好,好……”孙得功随口应声,心中暗暗揣测:此人方才之言,当真只是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