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跟谁说话?!班森踱着步慢慢靠近,躲在一个尸体堆后,雾霾越来越浓,他看不清那男人正对着的生物。男人身材高大,应该有7英尺左右,可他的打扮得很古怪。像女人一样梳着高耸的发髻,身上穿着简陋的兽皮作的衣裳。四肢粗壮健硕,青筋藤蔓般的抓附在肌肉上,胳膊上画着奇怪的图腾,右手紧紧的攥着长剑。
“呵呵呵~”对面传来咯咯的笑声,听上去像是个女人,她又继续说到,“瞧瞧这满地烧烂的尸体,都是你们灵汐族的同胞,难道你一点都心痛?!”那呻娇呢喃的声音酥软人心。
男人沉默良久,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剑,看样子他决定臣服于那女人。
“呵呵呵……疾轲~你要是早点乖乖投降,也省了我不少事。”
班森始终看不到那女人的样子。只见掉在地上的长剑缓缓升起,蹑影追风般的速度向那男人颅驶去。“咔!”男人的脑袋利落的掉在地上。班森惊讶的转回头,心跳加速,刚刚被平复的胃袋再一次痉挛。等他再转回去时,那男人已经倒在地上,班森等了许久,发现再无任何动静,悄悄的游走到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身边。
班森不见男人的首级,一定是被那女人带走了。班森猜测他肯定是为了同伴才做出如此牺牲,心中不禁产生敬畏。她简直是丧心病狂!班森有些气愤的咬着牙。他脱下自己的上衣,覆盖在死去的男人身上,并闭上眼睛默默地为他祈祷着。
“啊!”突如其来的撕痛,班森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一只手已经插进自己的胸膛,是那个已死男人的手。班森忍不住的嘶吼着,他感觉巨大的能量快要扯裂他的心脏。埋藏在皮肤下的血管蠢蠢欲动随时爆裂,眼白上的血丝肿胀不堪,压迫着瞳孔边缘。班森俯视着丢了头颅的男人,他的胸口竟然在剧烈的跳动着……
班森绞痛着从梦境中抽离出来,此时他已经跪在清水河中。冰凉的清水浇灭了他身上的灼热。明亮的月光倒映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河水缓缓荡漾着,班森用手捧着水大口的抽咽着,水面清晰的映照着他赤裸的上半身。
“这……”班森惊叹的摸着左胸上凌乱的伤疤,道道交错没有规律,那一瞬间,他忘记了如何呼吸。
“班森~”爱德拉轻唤着班森。她傻傻的站在岸边上,双手捂住嘴巴,睁大着眼睛,看样子她是吓坏了。
班森拖着湿漉漉的身体摇晃着走上岸,无力的瘫跪在地。爱德拉慌张的跑过去搀扶着班森。他的身体冰凉,估计在河水里泡得太久的缘故,爱德拉疼惜的拨开班森缭乱的刘海,嘴唇发白,极度虚弱。
“爱德拉~”班森突然抓起爱德拉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恳求道,“求求你,告诉我,它是怎么了?!”
爱德拉沉默着,泪眼婆娑,她承认自己是个爱哭鬼。只要一想到那天班森没了呼吸,她的心都绞着痛,她终于知道自己是多么不堪一击。
“我知道那天我死了,也猜到是你救了我,可现在它快要折磨死我了!”
“班森~我不愿看你就那么的死去……”爱德拉哽咽着,在班森面前,她变得手足无措。
“你应该听说过桑洛特王国的传说,关于巫师的传说。”爱德拉谨慎得说着每个字。
班森肯定的点着头,因为在这之前,他还猜测过爱德拉就是巫师后人。
“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我是说,巫师们!”爱德拉慢慢的诉说着,生怕哪个陌生又不寻常的字眼惊吓到班森。显然,她小瞧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所以王国境内的医生们都是巫师?”班森质疑着。
“哦,不不不,他们不是医生,只是懂一些药草而已,并且数量上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他们?那你……”
“我虽然是巫师后人,可我并没有任何巫力。真正拥有强大魔法能力的人是科勒伯爵——我母亲的哥哥,而且他还是个占卜师。”爱德拉情绪有些平稳,继续解释的说道。
“那天,你被史格芬误杀,我实在忍受不了你的体温渐渐转凉,我不想你就这么离开,所以我带着你的尸体去请求母亲。希望科勒伯爵能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救活你。科勒伯爵仔细检查你的伤势,说心脏被史格芬的大爪子踏成一团肉泥,已经无力回天,除非割下活人的心脏,一命抵一命。可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科勒伯爵是做不出来的。”爱德拉讲到此处的时候,突然哽咽着,似乎那天的情景又再次重现,神色变得紧张害怕,班森不禁怜惜的抱起抽泣的爱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