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十分排斥,既然偶尔从中收徒,也是挑选极严,数量少之又少。而今天,这尉缭竟然要到宫学中选徒,真是稀罕至极。参加宫学的少年们均是本族之中的杰出人物,对自己的未来均有很高的期望,而且楚国以武立国,重武轻文,因此,一听到尉缭要选徒,个个雀跃,人人兴奋。
熊槐也知尉缭此人,心中也十分渴望与他学剑,但熊槐知道希望很小,自己的武艺并不出众,恐怕很难选中。尉缭绝不会因为熊槐有可能贵为太子而降低收徒标准,在这一点上尉缭一向铁面无情,即使楚王说情,他也不会买账的。尽管如此,熊槐还是十分好奇,不知这尉缭要如何选徒。因此,熊槐便决定也与众人一起参加选徒,至于能否被选中,倒是没什么期待。
项北和屈丐虽然不曾学剑,但对越女剑法却十分向往。这越女剑法实在太有名了。天下有四大剑法,即君子剑法、墨子剑法、风雷剑法和越女剑法,而越女剑法在四大剑法中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当代三个最有名的剑术大师,分别是燕国的北门成,赵国的赵无忌,楚国的尉缭,而这三人竟然都是越女剑派传人,越女剑派的兴盛由此可见一斑。所以,项北,屈丐当然对尉缭收徒大感兴趣了。
十九对此事也很感兴趣,经过上次切磋与刺杀事件,十九深切的认识到自己实在太缺乏进攻手段了。如果能得到越女剑法的真传,一旦遇敌,就不至于以逃为主,而无还手之力了。只是不知这越女剑法是否徒有虚名,如果像君子剑法那样,中看不中用,那不学也罢。
众人呼朋唤党,簇拥着徐生和鲁生,一路喧哗着奔向校武场。
楚宫的校武场与郢都军营的校武场相比,略微小了一些。但校武场的观阅台倒是很大,五十多个学子在二位老师的指挥下,纷纷在观阅台上坐好,等候尉缭的到来。众人叽叽喳喳地猜测着选徒的办法,但无论选用什么样的办法,动手切磋和试练都应该是不可避免的。所以,这些大都还是少年的学子,一个个兴高采烈,期待着一会儿能够出现火爆的打斗场面,大多数人都自忖自己的根本没有可能入选,但能够目睹一场热闹,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一辆宫内专用的乘舆在几个太监和侍卫引领下来到校武场。接着从舆车里走出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少年。中年人身材瘦削矮小,面白无须,正是剑术大师尉缭,而那个少年却是黄歇。
两个年轻的侍卫快步走到观阅台正中前排王公席位,打开硕大的宫廷羽扇,躬着腰,谦卑地把尉缭让进正中座位,而这座位原本是楚王常座之位。尉缭脸色阴沉,目光漠然,大踏步走过去,并没有一点谦让惶恐之意,当仁不让地坐在正中的座位上。观阅台的诸人见尉缭如此威势,心下骇然,一时间静悄无声。黄歇也是一脸严肃,恭顺的站在尉缭一旁。
一个级别的较高的年老太监面对观阅台的众人,尖声说道:
“大王口谕,令客卿尉缭进宫代王选徒,所有参加宮学的学子均可参加选拔,诸多事宜,由尉缭自行酌情定夺。”
老太监宣完口谕,退到一旁。一名统领级别的侍卫走到前台,先是恭敬地对尉缭行个礼,然后对诸人说道:
“此次选徒,办法非常简单,那就是以实战来决定。”然后,侍卫对黄歇点点头,黄歇见此,微一领首,从容走到校武场正中间站好。侍卫见黄歇入场,便继续说道:
“场中的少年就是尉缭大人最小的弟子黄歇,而今天他就是你们的考官。只要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而不败,就可以成为尉缭大人的弟子。”
全场又是一片哗然,场上众人除了十九、熊槐等几人认识黄歇之外,其余诸子都不认识黄歇。见黄歇只不过十五六岁年龄,与大家年龄相仿,而竟然是考官,这让心高气傲的诸子们脸上均现出忿忿之色。这也太瞧不起人了,难道就让这个看起来十分文静、显得人畜无害的少年面对全场五十人的轮流对抗?就算这少年武艺高强,但体力毕竟有限,岂能扛得住五十人的车轮大战。而且,若是如此,岂不是越晚出场越有机会?场上一时间竟出现了短暂的冷场,谁也不愿意率先出场,一旦失败,岂不是成了他人的垫脚石?
正当场面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氛越来越显得尴尬之时,忽见一个青年站了出来,朗声道: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当出头鸟,就由我来开始这第一场比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