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长宁望着易禾无辜的神情,微微沉下眼睑。
“那便是我想多了。”她低声说道。
目光低落在探出衫袍的脚尖之上,在看不见的角度,她的眼眸泛出了一抹深黯的黑色。
那日与南宫落月一番交谈,起初神情的确是有些恍惚,未曾留意四周,但恍惚只是一阵,很快她便发现有人藏在四周。
但当时,她不知那人是谁,一时之间未想好该如何动作。
直到和南宫落月离开之后抽身折回。
便看见了那令她心头微颤的一幕。
那一道白亮如雪的剑光,那身穿深灰衣衫的少年冷冽决然的神情。
……
夜风起,乱卷枯败的叶。
荆长宁走到黎夏身边,一点也不客气地将大鹅塞到他的手里。
她眼眸微动,唇角闪烁出一种俏皮顽泼的笑意。
“我冷了。”她扬头望着易禾,话语很是无赖。“把你外衫脱给我穿!”
易禾对上荆长宁微微带着悍气和赖气的神色,温温润润地一笑,伸手便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了荆长宁的肩头,有些微微宠溺说道:“你穿的的确是有点少,再过月余便入冬了,那么大人了怎么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易禾脱下外衫,便只剩内里的雪色的薄衫锦缎,他在渐深的星光下微微笑着,若温润春风。
荆长宁将易禾的深灰外衫系紧,氅衣雪白的绒毛被盖在深灰的外衫之内,领口因而有些微微鼓起,看起来有些莫名好笑。
“夜深了,你把外衫给了我,天那么凉你便先回去吧。”荆长宁对着易禾说道。
“还有。”荆长宁有些好笑地望着黎夏和黎夏怀里的大鹅,“你也先回去吧。”
“那你要去哪?”黎夏和易禾不约而同问道。
“这夜色那么美好,我想一个人走走。”荆长宁说道。
清寂的语调微微扬起,她轻扬唇角,脚步在地面上一踏,便蹦跳着向着一处深巷而去。
荆长宁跑得很快,像是一缕难以触及的微风,易禾和黎夏目光温温地落在荆长宁的背影之上。
“真的不随着一起去吗?”黎夏抱着大鹅说道。
易禾望着自己身上雪色单薄的里衣,想着荆长宁穿着自己外衫的样子,不由唇角上扬:“她……应当不想我们随着去吧,那便回去等她。”
……
荆长宁转过几个巷口,步伐便踏在了熟悉的巷口。
这里离甘露观有些近了。
几天前,易王便进了甘露观,闭观祭祀。
这里到甘露观的路径她走过,她很认真地走过,一步一顿,一步一思,连路口石块的摆设她都知晓得清楚。
想到这里,她停下步伐,眼睑轻轻阖起,有风轻扬,拂起她额前落下的碎发。
只听见脚步声轻慢地落在夜色间。
若月影如玉璧沉浸在潭水之底,安静沉寂,小心地,仿佛一点微澜都会惊破时光。
南宫落月极是轻慢地迈着步伐,那深灰衣衫的少年便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木之下。
眼睑阖起,任微风如梦,时光荏苒。
一道银色的剑握在南宫落月的右手间,长剑倒提,在空中划破一道尘土的气息。
她的手,却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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