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气。”说到这里,回头指着何教谕道:“何教谕是你的恩师,糊名拆封之后,他还不同意点你为解元呢。”
何教谕笑道:“黄大人,你如此偏爱我的学生,下官是副考,定然要反对的。”黄福笑道:“自古举贤不避亲仇,考试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何况考举人也是先点了名次,才会拆了糊名,哪里能够随意的更改?”何教谕道:“黄大人说的是,下官受教了。”
两个主、副考官,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商量过了,进了门就在众人面前唱了一出戏,却是让众人更加敬佩起何教谕的为人来。
鹿鸣宴开始,众人都是入席而坐,黄福先是让人奏了“鹿鸣”雅乐,这才举杯道:“今日乃是鹿鸣盛宴,在座诸位定要开怀畅饮,皆可一醉方休,哈哈哈。请……”众人都是举杯道:“大人请。”
酒菜吃到一半,黄大人提议道:“今日作诗,定要有新意,你们看谁先来啊?”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是看着周小白,直看到周小白头皮发麻,他连忙起身道:“今日鹿鸣盛宴,我还带了一样礼品来献给座师。”黄大人听了,微微皱眉道:“本官从来不喜礼品,今日又是这鹿鸣盛宴,周小白,你到底带了什么来啊?本官可不喜黄白之物。”周小白笑道:“黄大人稍待,晚生那礼品放在门口,我去去就回。”说完起身行了一礼,就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周小白拿上来一个坛子,此时周小白的面色些许有些不好看。因为这坛酒不知道被何人拿去偷着喝掉了,只将封口的泥土倒进了坛子里。想到黄大人还在等着,也只能拿上来了。此刻他的心里,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很想将那偷酒贼抓起来,直接绑在柱子上,打上一顿踹上几脚才好。
到了座位上,周小白将那坛子恭恭敬敬的递到黄福面前道:“黄大人,这就是晚生送给黄大人的礼品。”黄福拿过来看了看,只见是一个酒坛子,里面并没有酒,还装着些泥土,一时弄不清楚这个周小白要干什么。
倒是一旁的何教谕见了,问道:“小白,你拿一个酒坛子给黄大人是何用意啊?”
周小白肃然道:“我听闻黄大人原是山东人,在京师为官日久,一心为朝廷做事,少有回家乡的时间。这酒坛子里装的正是山东的泥土,乃是上次我从山东带回来的,原是纪念之用。今日来此特意献给大人,正是故土难离之意,聊慰大人思念故土之情啊。”
黄福听得半信半疑,但是这时候既然说到故土,总不能说自己不思念家乡吧,那还不被家乡人戳着脊梁骨骂吗?现在在酒坛子里装的是土,不管这个土是哪里的,黄大人都不好说什么。于是黄福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费心,唉,本官离开山东好多年了,真是想念家乡啊。但是为了朝廷,为了圣上,本官也只好鞠躬尽瘁啊。”
周小白肃然起敬道:“大人一腔拳拳报国之心,真是我等在座举子的榜样啊。”黄福道:“在座诸位以后都是朝廷的人,说不定将来就有朝廷的栋梁啊。诸位以后定要忠心报国,报效朝廷,勿忘本官今日之言。”众位举子连忙起身答道:“晚生等不敢忘大人今日之教诲。”
黄福示意众人坐下来,又吩咐侍卫将那坛酒坛子抱走了,嘱咐好生留着。这让周小白心底里暗暗发笑,无奈笑不出来,只好憋着。
黄福见周小白脸色发红,似乎想说什么,又问道:“周解元想说什么?不妨直言?”周小白道:“晚生刚才作了一首诗,正要念来。”黄福笑道:“既有佳作,不妨念出来,与在座共勉啊?”
周小白站起身来道:“还请黄大人借宝剑一用。”黄福道:“念诗就是念诗,要剑做什么?”周小白道:“晚生有意起舞一番,正有用到宝剑之处。”黄福笑道:“来人啊,将取剑来,命人奏乐,本官要看周解元的剑舞。”
须臾时间,侍卫拿了一柄剑上来,周小白拔出来一看,寒光冷冽,铸造精良,真是一把好剑。听到乐声已经响起来,便将宝剑提在手中,学着《三国演义》里周瑜赤壁之战前舞剑的样子,潇洒的舞了起来。
周小白虽然没有武功,但是从小也是喜欢舞刀弄剑,一些基本的架势还是会的,他一便舞剑一便念道:“沉沉心事北西东,一望人材海内穷,岁中始参鹿鸣席,年少惜堕晋贤风,功高拜将成仙外,才情回肠荡气中。万一玄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念到最后一句,忽然回眸一笑,冲着苏凌看去。
苏凌听着雅乐,看着周小白似是而非的剑舞,再听他念出来的诗词,感觉自己都不认得他了,心道: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文武双全之人,豪情如此,壮志如斯,好一个翩翩起舞的美周郎啊!听到最后一句,美人如玉剑如虹,又见得周小白正看着自己笑,苏凌心头猛然一颤,筷子险些掉了下去。
周小白刚才念的诗,本是清代龚自珍的《夜坐二首》其中之一,为了迎合此情此景,他改动了一些内容,倒是让诗歌更加符合自己的身份。
一曲舞罢,全场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周小白将宝剑递给了侍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黄福盯着周小白看了好一会,忽然感叹道:“周解元,你如今已经是解元了,可有表字?”周小白听了,吃了一惊,心道:莫非黄福有意要给自己取表字?这个表字可了不得,替人取表字,就是要收自己是弟子的意思。
周小白起身道:“晚生还差两岁才是成年,因而一直未取表字。”黄福笑道:“你如今已经是堂堂的举人,如何能没有表字,待老夫给你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