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成绩还行

是今天才采访吗，至于这么着急吗？

    就好像……是要竖立一个典型似的。廖元白有些摸不着头脑，廖桂芬惊讶地张大了嘴，“小白，今天有新闻三十分的记者采访你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可置信。那可是全国最好的新闻节目，竟然来采访自己的儿子。这个做母亲的，别提面子上多有光彩了。

    “是……今天的却是来采访我了，我还以为他们不会着急播出来呢，没想到今天就给播了。”廖元白一边说，一边看着电视。想着待会儿会出现什么样的场面。

    “观众朋友们，我现在位于龙城第十七中学的校门口，咱们抬头往上看。可以看见校门口挂着一条庆祝廖元白获得京华大学特招录取通知书的横幅，这个横幅在距离这里三公里以外的地方就可以看见。我们相信，校方和廖元白同学一样，是很激动高兴的。众所周知，京华大学是咱们华国最好的综合性大学，从未有过特招生。而廖元白同学作为第一个被京华大学特招的学生，我想大家也想要看看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学生。”

    说着，这位记者便拿着话筒进入了龙城第十七中学。过往的学生还不算很多，似乎是在清晨的时候拍摄的。廖元白越看越有些不太对劲儿，似乎自己就走在这个记者的前面。难道……他竟然给忘记了，这个记者好像之前就采访过他。没有错，就是在清晨的时候，就采访过他，只是当时他没有看见摄像头，还以为是谁在恶搞没有记在心上。

    尴尬了，要是待会还得切到一群记者采访自己的画面，那他岂不是在全国人民的面前尴尬了一次吗？

    “这位同学。”那个记者快步跑上前来，为了实地采访廖元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根本没有拿话筒。转过身来的人，赫然就是廖元白本人。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记者，从表情上来看，似乎很是疑惑。为什么一个大叔突然叫住了自己，“这位同学，你听说学校里的廖元白同学获得了京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吗？”

    “知道啊。”廖元白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吗？”这表情似乎有点儿防备的意味，“是这样的同学，我想要知道你对廖元白同学有什么看法。”

    “成绩还行吧。”廖元白想了想，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自夸，“老师，我还有事情，能先走了吗？”他的脸略带着一丝腼腆，一下子就飞快地跑向了操场。

    接下来记者又采访了几个人，回答得都很精彩。

    “你是说初二九班的那个廖神吗？我觉得他是考神转世，听说他的成绩很稳定的。每次考试都是满分。”

    “不对，他全国奥数竞赛的时候被扣了一分呢。”

    “但是不可否认，他是真的很强。”

    “啊，你说廖神啊。我听说过他……不是一直没怎么来我们学校吗。什么，你说他去哪里了？他不是一直在隔壁的龙城大学听课吗，对，我还听说他挺厉害的。成绩都超过隔壁大学的许多大学生呢。”

    “对于京华大学录取廖元白的看法？不应该录取吗，隔壁大学的那些物理老师都挺喜欢廖神的吧，成绩又好，人也挺不错的……啊，什么廖神是我们学校的吗？我一直以为他已经在龙城大学读书了。”

    采访了几个学生后，记者多少有些尴尬，他对着摄像头说道，“看来，廖元白同学在大家的心目中地位都还不错呢。尤其是学习这一块儿，龙城十七中学的学生们都对他赞赏有加，接下来我们就要采访廖元白本人。”

    镜头一转，就是这位新闻三十分的记者采访廖元白为什么会拒绝京华大学数学学院的特招却又要选择京华大学物理学院的特招。

    这一切，全国人民都看傻眼了。这不是记者第一个采访的那个叫嚣着成绩还行的学生吗？这位满分学神是不是对于还行有什么误解啊？04年的网络并不算是发达，但是在京华大学BBS上，已经有帖子上传了。

    名字就叫做‘成绩还行廖元白，论廖元白的装逼技术究竟有多深厚’，这个帖子得到了京华大学学生们热烈的回应。

    一楼：说起来，本人就是物理学院的，这位廖元白学弟在今年九月份就要成为我的学弟了吧。物理竞赛的题目我也略有耳闻，说来惭愧，我这个大三的学长看到题目的那一瞬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我甚至有种这题目是咱们院里的某位院士出的题目，太难了！

    二楼：一楼的学弟你不是一个人，本人是物理学院的研究生说起来，这题目要是发给不是学习力学专业的研究生也未必能够做得出来。至于为什么廖元白师弟会自称成绩还行，我觉得可能是廖师弟对于还行这个词语有什么根深蒂固的误解吧。

    三楼：还行，是指‘还可以，说某有人（能力等）某事（结果）还可以，过得去，对人或事表示基本满意。’①究其根本，廖师弟这么说其实也是没有错的吧。他大概就是觉得对于自己的能力只是基本满意而已，并不是特别满意也说不定呢。

    四楼：通常情况下，还行不是代表只是过得去吗。能够达到及格却上不了优秀，还行在一般的口头表达上是这个意思吧？

    ……………………

    十九楼：等等，上面的诸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楼不是研究廖师弟的装逼技术究竟有多高深吗，你们怎么讨论起来还行究竟是什么意思来了。打住，打住啊！

    总而言之，成绩还行廖元白这次算是真的火了。论装逼技术，京华大学的学子们只服师弟廖元白。当然这些事情廖元白是不知道的，毕竟他家里没有网络，他也没有上过京华大学的BBS。

    和往常一样，清晨的廖元白坐着六路公共汽车去上学。但是这一次，却让他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一个大妈低声的和旁边的人说道，“这不是昨天晚上新闻三十分里，说成绩还行的廖元白吗？你看他长得瘦瘦小小的，想不到竟然拿到了京华大学的特招录取通知书。听说才读初二呢，就要去当大学生了。”

    “看见没有，就是这个哥哥。看看人家哥哥学习多好，你就比人家小几岁，人家都是自己坐车去学校。还被京华大学给录取了，你呢，长这么大了还需要接送，丢人不丢人？”

    “哇塞，这就是廖神吗？”

    “活的诶，我们是不是应该拜一拜。”

    “这小伙子不错啊，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京华大学说不定前途无量呢。”

    “切京华大学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出来还不是给别人打工。别看他成绩好，也就是个书呆子而已。你说京华大学出来的人，究竟有多少是当老板的？不是我说，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不读书呢。”

    看来这个大叔反智到已经脑残了，廖元白看了那个人一眼，不屑地转过了头。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怎么想的，竟然在公共场合发表一些过时的反智宣言。

    议论的人群都怒视着那个人，那个人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当汽车停站的时候，灰溜溜地下了车。人群又开始爆发出了下一阵的讨论，这次议论的中心不在是廖元白。而是那个反智的大叔，似乎是在嘲笑他似的。

    廖元白没有听得很清楚，这时汽车已经到了十七中学的站，下了车廖元白看见许多的学生都已经进入了校门口。站在门外，廖元白踌蹴了一会儿，郑翼看到廖元白的时候，他还在外面转着圈。郑翼不解地看着廖元白问道，“廖元白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不是，我就是不想面对我的课桌。要不这样吧，郑翼你帮我把书包放在办公室里。”廖元白一边解下自己的书包，一边递给郑翼。

    “你呢，要不哪里。”郑翼顺手便接过了廖元白递过来的书包，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还是去龙城大学的数学系听课吧。”说着廖元白便走向了龙城大学，郑翼笑着摇了摇头，拿着书包走进了校门。

    时间过得很快，期末考试完之后，暑假就来临了。廖元白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决定先去京华大学。毕竟还有两场国际竞赛在等着自己，不到九月份的时候，他的身份依旧是中学生。中学生国际竞赛，他自然是要去的。

    廖桂芬也帮着廖元白收拾了好一会儿，这才将东西收拾妥当，由于这次是八月中旬开始竞赛。七月开始就要培训，廖元白回国之后就要开学了。所以廖元白也就没有打错回龙城，他想出国回来之后就在京华大学等着开学就好。反正也耽误不了几天的时间，收拾好了东西，廖元白便拿着东西在母亲的护送下来到了火车站。

    这次，廖元白不是乘坐飞机去首都，而是乘坐火车。

    火车缓缓开除站台，廖元白看见自己母亲正在摸着泪珠。他的心里也不好受，一共两天的旅程，下车的时候廖元白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似的。还好，京华大学有老师来接他们。看着举着自己名字的牌子，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就是担心老师不来接的话，自己一路走到京华大学不知道得有多久了。京华大学出名是出名，但是他不知道具体位置容易被人给骗啊。

    “廖元白同学，这边，这边。”看见廖元白之后，这位老师似乎很激动。他急忙招手，廖元白来到老师的身边时，这位老师嘘寒问暖的说道，“怎么样廖元白同学，一路辛苦吗？”

    “还行。”廖元白笑得有些腼腆，“我们还需要等其他的同学吗？我是说其他来参赛的同学。”

    “不用了，就差你一个人了。”这个老师松了一口气，“我姓宋，是物理学院的老师。今后还有可能是你的辅导老师呢，廖元白同学九月份就要在京华大学报道了，感觉怎么样？能不能习惯首都的环境？首都其他时候都还好，就是冬天吧……唉，作为一个南方人真的是有些忍受不了。”

    “啊，宋老师也是南方的啊？”廖元白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惊讶。他听宋老师说话的声音颇有些本地人的腔调，没想到竟然是南方人。

    “对啊。”宋老师点了点头，“不过在首都待久了，口音也就有些变了。对了，廖元白本科的专业选好没有，究竟想要学什么。”宋老师对于这个廖元白同学也是很好奇的，毕竟考试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当然想要廖元白选自己的专业，这么一个省心的学生，谁不想要呢。

    “我想……学习力学。”廖元白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哦？”宋老师的眼睛越来越亮，“这挺好的啊，我也是力学专业的辅导老师，要是你真的选择力学的话，也可以来我班上啊。如果想要考研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下我的老板。”

    哦，这位辅导员看来是研究生或者博士生在读啊。想到这里，廖元白笑了笑，“我还没有想到那么远，总之谢谢老师了。我对于大学的专业也不是很熟悉，以后还得麻烦宋老师。对了，宋老师我想问一个问题。”廖元白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用大眼睛看着宋老师。

    “什么问题，廖元白同学尽管问吧，只要我能够回答的，一定回答你。”宋老师爽朗的笑着。

    “京华大学支持双学位吗，我是说……不同学院之间的学位。”廖元白想了想，还是把这个问题给问出来了。

    “这个啊。”宋老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们京华大学不禁止学生们学习，只要有能力跨专业学习也不是不可能的……廖元白同学你是想要拿到什么专业的学位？除了咱们物理学院。”

    “数学学院。”廖元白说完之后就看见宋老师脸颊有些抽搐，大概廖元白不知道，为了争夺他这么个好苗子。物理学院和数学学院几次都争吵了起来，现在廖元白想要去数学学院拿学位，那数学学院的老师岂不是非得为难廖元白一下吗？宋老师想到这里，便说道，“其实我觉得生物学的也不错，生命科学怎么样，和咱们物理也有交叉学科。”

    “但是老师，我觉得数学是一切理科知识的基础，没有数学的话，将来做研究会很难……所以我想……”廖元白没有把话说完，他正在观察宋老师的表情。

    “成。”宋老师也不在劝廖元白，他只是点了点头之后就没有在说话了。

    来到京华大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由于廖元白现在还不是京华大学的学生。宋老师没有给廖元白安排京华大学的学生宿舍，而是和其他学生一样，安排在了京华大学内的宾馆里。这是京华大学自己开设的一个宾馆，住宿条件说不上好，但也不坏，在七月这个炎热的季节里好歹还有一个空调。

    打开宾馆的房间门，里面的学生都聚集在了一起谈话。

    “廖神来了？”

    “成绩还行廖元白？”

    “活的廖神诶，一想到就要和他成为队友，压力好大。”

    什么时候，自己的那句成绩还行都传播得这么广泛了。廖元白放下自己的东西，友善的笑了笑，“大家好，我是廖元白，以后大家都是队友了。请多多关照！”

    “难道不是廖神要多多关照我们吗？”

    “廖神，廖神我是你的粉丝。”

    “廖神总是这么帅气……”

    听着队友们恭维的话，廖元白越来越不好意思了，腼腆得将头都低了下去。“好了，咱们也别开廖神的玩笑了，明天就要集训了，大家得打起精神来。”说话的人是千年老二刘威，这家伙不管是奥数竞赛也好，还是物理竞赛也好，都被廖元白狠狠地压在了第二位。如果没有廖元白的话，他肯定是第一名不做他想。

    刘威是来自S市的学生，他冲着廖元白礼貌的点了点头。过了暑假，他也将在S大的物理学院读书，S大虽然比不上京华大学，但是好歹是能够和龙城大学比肩的学院，甚至略有超出。

    “咳，刘威同学，你好啊。很高兴，又见到你了。”廖元白伸出了自己的手，刘威也点点头和廖元白握了手之后说道，“廖元白同学，我暑假之后就要在S大物理学院读书了。”

    “恭喜，恭喜。”廖元白是发自内心地开心，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高大不少的同学，他倒是没有什么坏心思。

    “卧槽，两位大神啊。”

    “廖神暑假之后也要读京华大学了吧，两位都是飞升的神仙啊。”

    “我为什么要在这两位神仙之中出现？”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应该做什么？”

    “跪了，跪了。我现在膜拜两位神仙还能保佑我这次国际竞赛能够进决赛吗？”

    开玩笑归开玩笑，说了一会儿之后，其他学生就回到了各自的宿舍。刘威和廖元白是同一个房间的，说起来刘威长得并不差。他的声音也很低沉，阳刚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很是帅气。廖元白躺在床上打着呵欠，刘威挑了挑眉头，站在廖元白的床边。阴影遮挡住了灯光，“你这么累？”

    “不然呢，我做了两天两夜的火车诶。”廖元白哭笑不得地说道，“威神，求我内心的阴影面积此时有多大。”

    刘威原来带着探寻的目光，此时却笑了出来，“廖元白你少和我说笑啊，我怎么知道你的阴影面积有多大。你既然累了就休息吧，我还以为你要看会儿书呢。”说着刘威随手拿起一本书，一边走到了房间门前，打开门，他将灯光按了下去。

    “我待会儿在回来。”说完刘威便合上了大门，廖元白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想着威神还真是努力，美美地睡上一觉。

    等第二天清早醒来的时候，廖元白身体好上了不少。刘威似乎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现在睡得很熟。廖元白看了刘威一眼之后，便走向了浴室，洗漱完之后，感觉整个人清爽了不少。回到自己的床位上，他正要拿出书本来，就听见门外传来宋老师的声音。

    “廖元白，刘威，十点钟出门集合。”宋老师的声音不算大，廖元白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八点过一点儿，刘威还能睡一会儿。

    刘威睡觉的姿势倒是蛮正常的，阳光洒在他细碎的头发上，看上去别提有多阳光了。廖元白打了一个呵欠，坐在床边，看了一眼刘威的之后。心里想着，嗯，是个不错的小伙子。长得挺帅，所以我选择看物理书！

    打开物理书，廖元白开始看了起来。

    刘威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过了。他低声地问道，“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叫我们了？”

    “对，宋老师说十点钟的时候叫我们去门外集合。”廖元白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放下物理书，看着刘威扑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刘威此时的头发乱糟糟的，就像是一个鸟窝似的。

    洗漱完之后，差不多就十点钟了，两人走出门看见宋老师刚好走来。“正好，你们都出来了，就跟着我走吧。”

    廖元白左右看了看，“其他学生呢？”他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他们的集训和你们两人有些不同，只有你们两人奥数和物理都有参加国际竞赛的名额，所以组委会一致通过给你们两人进行特训。早上数学，下午物理。晚上的话，单数上数学，双数上物理。”宋老师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不对啊。”廖元白愣了一下，“还有一天呢？”

    “还有一天你们自习啊，爱看什么看什么。”宋老师转过身来拍了拍廖元白的肩膀说道，“在大学里，自学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了。”廖元白回应了宋老师一声，便走进了教学楼。

    推开教室门，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师已经在等着他们了。那个老师看着宋老师带来的两人说道，“坐下吧，上午是数学，因为是第一天，我不太清楚你们的水平。所以，我准备了一张卷子。可以说是摸底考试，也可以说是对症下药。”

    宋老师在旁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加油之后，便走出了教室。

    这位数学老师拿出卷子，放在了廖元白和刘威的课桌上，看着两人说道，“两个小时的时间，正好现在是十点整，十二点的时候你们就交卷吧。”

    廖元白和刘威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激昂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