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进退两难

    光与影总是形影不离，完全的黑暗并不是影子的温床，光明才是影子唯一的生母。而在新月的光芒之下，侵入现世的温泉关之山便成了阴影的来源，为更多的影子们提供了遮风挡雨之所。就在这小山的阴影之中，一双雪亮的眼睛正看着温泉关下的一切。

    那影子有着少女的身材，虽然五官并不清晰，但从外形轮廓上来看，赫然正是李秋颜。此时，擅长影子魔术的少女正隐藏在夜家别墅附近的建筑中，利用这黑夜中最为如鱼得水的能力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而当黄飞虎驾着五色神牛闯入战场时，她顿时感觉到了一种阴谋的气息。

    毕竟下午才刚和黄飞虎交过手，李秋颜清楚的记得对方在最后说过的话。能够让圣杯rider在几乎胜局已定的情况下放弃击败哪吒，可想而知他背后的指使者该拥有多大的威慑力，至少对于黄飞虎本人而言，这个人的一句话便足以抵得上千军万马。虽然击杀哪吒对黄飞虎来说并没有近在眼前的好处，但别忘了圣杯战争的本质，所有的参战者都是敌人，就算暂时没有利害冲突，但只要能活到最后，总是免不了一战的，而那幕后之人竟然放过了除掉一个强敌的大好机会，生生的撤走了黄飞虎。

    李秋颜不是单纯天真的傻白甜，她知道对方这么做绝不是因为顾念情分，或是心慈手软，这只能说明对方所图之大，一个哪吒的性命根本无法与之相比。黄飞虎口中的那个“老元帅”，那位以凡人之躯行封神大业的姜太公，他所图谋的甚至恐怕不只是圣杯战争的胜利，毕竟传说中，那位老人的愿望是“成仙”。不是享尽世间荣华，也不是出将入相，甚至不是留在人间开国为君，而是逍遥物外，长生不死，永享清净。

    当然，传说和实际会有所偏差，英灵更是介于这二者之间的神奇产物。但从昨夜哪吒的所见所闻来看，这位化身成童子的姜子牙，也许真和故事中的他有着相似的愿望和憧憬。但问题是，当年他还在世时便没能成就这个愿望，现在身为灵体的他究竟要如何实现这一宏愿，并且将要为此而做出何等的大事呢？一将功成万骨枯，封神之战奠定了姜子牙“众神退位”的威名，而这一次，又将有多少人为了他的夙愿而付出代价呢？

    她想要知道真相，但又隐隐的生出了恐惧。她很清楚，越是接近真相，也就说明对方的计划进行到了越深的层次，而当真相大白之日，恐怕便是图穷匕见之时，如果不能掌握先机，自己和嬴大桨、夜明玉等众多的参战者，都将成为对方棋盘上献祭的棋子。而现在，距离下午的战斗结束还不到5个小时，黄飞虎便浑身是血的冲到了这里，而且一扫下午的胆怯和愤懑，变得英勇无畏起来。这些表现或许能瞒得过别人，但只会让李秋颜感到脊背凉。

    再看看他闯入战场之后的表现，不得不说五色神牛简直是冲阵和攻城的利器，作为以牛为蓝本的幻兽种，这尊神物尤其擅长冲锋，达有力的肌肉为壮硕如山的体型提供了强劲的动力，再加上穿金裂石的利角，五色神牛的战场杀伤力可想而知，即使对上骑兵也有着相当的胜算。守军的滚木礌石对这一往无前的冲锋来说只是毛毛雨，神牛来去如风的度和无尽不催的杀伤力，已经为这次冲锋写好了最后的结局。

    而面对那三支能够威胁到霸王的弩箭，黄飞虎的表现就更不正常，即使他临危不惧，但面对敌人这致命的手段，至少也要有反应的时。，可刚刚抵挡战场的他却仿佛对敌人的手段了如指掌，看也不看就动了宝具，将六道轮回之力作用在他自己和神牛的身上，直接化生为死，让弩箭穿过已经“死去”的他和神牛，自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之后再起死回生，继续完成最后的攻城。如果说没有人将之前霸王攻城的细节告诉他作为参照，李秋颜是绝对不信的。也就是说黄飞虎看似狼狈奔逃，但却是有备而来，而且不得不来。

    如果换做平时，哪吒这会儿早就已经冲上去贴脸怼他了，但在李秋颜的再三阻拦之下，哪吒终于还是冷静下来。毕竟他现在的目标是圣杯archer，在少女孔子出现在战场上之前，任何可能暴露哪吒archer职阶的行为都要尽量避免。当然，李秋颜也知道哪吒不是轻易受制于人的servant，他肯定也是察觉到了姜子牙的计划，知道一味的蛮干不能解决问题，才同意暂且静观其变的。别看哪吒容易冲动，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用脑子，恰恰相反，某人在搞事情方面可是相当机智百出。

    借着影子的“眼睛”，李秋颜仔细观察着战场，努力的寻找着一切蛛丝马迹。姜子牙对哪吒的控制欲求已经非常明显，她绝不会甘心就这么让对方称心如意，只有破坏掉他的计划，才能让他有所收敛，把不该乱伸的手收回去。

    此时的战场上，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五色神牛势如破竹地攻破了城门，但危机也才刚刚开始。面对着斯巴达勇士们手中三米多长的长矛，黄飞虎的心情也慢慢的沉了下去。他意识到，放任五色神牛攻破城门，恐怕完全就是守城方将计就计的战术。精通战斗的斯巴达人们也许很快便现了，只有攻破城门的瞬间，才能让神牛那强大的机动力和冲锋失去效果，因此他们没有死守城门，而是任凭对方冲入城内，之后再以冰冷锋锐的长矛战阵将其困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黄飞虎的头上渗出了冷汗。面对着海洋般的斯巴达人，失去了冲锋和助跑余地的五色神牛只能用粗壮的牛蹄去攻击敌人，然而那一根根专门对付骑兵的长矛却让这神物投鼠忌器，并且在一点点的消耗他们的体力。慢慢的，神牛也开始顾此失彼，庞大的身躯反而成了极大的目标，前前后后也挨了二十余记枪刺，虽然没出多少血，但如果继续下去，落败恐怕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