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远十分震惊,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你是秦姨捡回来的,那原先的知岚呢?”他有些不能接受,只得逐一问出不解的地方。
意映闻言看了一眼秦氏,见后者神色闪过一丝黯然,心中亦是叹了口气,低声道:“她四岁那年得了一场病,在河间府的时候就去了。”
得病?这个他是有一点印象,他记得当时在临安的时候,看了许多大夫都不行,秦姨无奈之下只能回老家试试土方子,谁知道回来之后竟全好了。原来当时已经不是先前的知岚了,怨不得他觉得她与之前不同……
“那你刚刚说的那信物,是在什么地方看的,有多贵重?”他又问道。
“是前些日子赶巧去了一趟珍宝阁,那里面的人说,至少值八千两银子……”
他呼吸一滞,八千两?他们家一年也就七八百两银子的进项,能拿出这样的手笔给一个四岁的孩子,她背后的家族定然是钟鸣鼎食之家,富贵滔天之地,如此想来,她先前编出的理由,确然是更容易接受些了……
他不由苦笑,方才母亲的话并非对他没有没有触动。
他以拿折扇为借口去而复返,也是想看看,假如知岚知道自己想娶她,秦姨也已经答应,却因着赵家人的缘故不能成行,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失落……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可能会为她放弃理智。
可竟然让他听到这番话,知道了这样的真相,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自己与她再无可能。
“远哥儿,这件事还请你不要告诉旁人了,哪怕是你母亲。”秦氏见明远沉默,心下也明白此事对他的冲击,不由出言提醒道。
“秦姨放心,我晓得轻重。”白明远点了点头,又看向面露惭色的意映,微微一笑:“这件事你也不必太挂怀,若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但我碰巧听到了,你便再没有一点遮掩的心思,全盘告诉了我,谢谢你,视我如……兄长般信任。”
她突然觉得眼角泛酸,这样好的人,自己却不得不伤他的心……
佛说人皆如芥子,来到这世间都要受无穷无尽的苦难,有能者将大劫化小,无能者将小劫化大。
她只愿自己,能将身边所有关心的人所受的伤害降到最低,才不枉佛祖赐她重活一世。
这天夜里,周池却没能赶回来,秦氏原本准备同他说的一腔话也都落了空。
意映本也准备待他知道真相后安抚他几句,却没了机会,第二天便回明瑟居当值了。
她听说养父第二天回来了,但明瑟居还有人在轮休,剩下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也一直没机会去养父那儿看看情况。
好不容易到了第五天下午有了空闲,她在耳房刚喝了口水,准备去外院,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坐在炕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南屏哭成了个泪人,眼泪就像不要钱的雨水一样,滴滴嗒嗒地掉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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