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几处院落里,都有四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门钻山,园林精致,亭台水榭无数,四通八达,端是一派秀丽景色。
二人跟着红雪一一看过,绘春终是忍不住低声赞叹好几声。
走过未央池时,意映不由心情起伏。
前世,她在这里,下定了与徐宪一刀两断的决心,一心赴死,却不意被连靖谦所救,至今她仍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对侯府的动向如此清楚,竟能在她出事的第一时间赶到,救了她一命。
不过能凭一己之力将数年来困扰当今的老定安公谋逆一案顺利平反,必然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做出些让人吃惊的事,想也正常。
她释怀地笑笑,想起上次在南街碰到连靖谦的场景,暗道:这个时候,他约莫已经成功潜入长信侯府了吧。想到这样的人此刻就呆在这里,她蓦然觉得这浑浊的空气也没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前面二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到了侯府最大的园林,千莱园了。
她心中猛地一痛。
她的孩子,就是在这里没的……她还记得大夫诊断出她有了喜脉时,猛然感觉肚子一动的惊慌和惊喜,却不料,这份惊喜走得那样快,快得甚至来不及让她看到这孩子的模样……
刚失去孩子的她,对赵晴宜如何恨之入骨,如何辗转难眠,她都还记得。
她怀着生下孩子便清静度日的美好愿望,未尝不是一种退让,她那时也是爱徐宪的,也会有不舍,可有了这孩子,她一心想让他健康平安的长大,对权势的愿望就无限制地淡了。她想着,只要这孩子能健康长大,徐宪冷落她无所谓,赵晴宜辱骂她也无所谓,哪怕这孩子一生都不知道他亲娘是自己也无所谓……她愿意,为它舍弃一切。
可这样卑微的愿望,她都不肯成全她。
她闭上眼睛,攥住手心,似乎还能记起那时的滔天怒火。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冷静了下来。
后来,她读了许多佛经,渐渐明白了,她没能生下那孩子,确然与赵氏的狠毒有关,但也与她自身懦弱,没能力保护好它有关,更和她与那孩子的缘分有关。既是无缘,也强求不得。她能做的,只有每逢初一十五为它烧些纸钱,祈求它能寻得更好的人家。
恨,终究没有办法改变和解决任何让人痛苦的事,只有强大自身,看清楚本心,才能保护好想要保护的,过上真正该过的日子。
这是前世,她用了许多年才想通透的道理。这一世,她也希望能做到这些,让她关心的人,她的家人,都过得平安顺遂,让自己的小日子,也尽量过得充实有趣,而不是陷入仇恨的泥沼,白白毁了自己和在意的人的生活。
她想到这里,心情轻快不少,看了看枝桠显得有些光秃秃的桃树,面带遗憾,对红雪和绘春道:“这桃树倒长得不错,可惜这个时节,桃花都谢了,若来的是时候,也能闻一闻这十里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