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好是望日,按南明律,每月朔望之日凡在京九品以上官员都要朝参,较之平日更为隆重些。
卯时差一刻的时候,宫门由内侍在内开启,百官依次进入,一套繁琐的礼仪过了一遍,等正儿八经到了圣上临朝的金銮大殿,已经是过了小半个时辰了。
皇帝约莫是为着这几日的事伤神,精神有些不济,看到立在一旁,身子挺拔的李允时,才来了点精神:“老三也来了?”
众人静了片刻,有些意外皇上对前些日子因丧妻而抱病不问政事的三皇子如此关心,不由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身穿蟒服的太子身上。
太子李墨脸色淡淡地,看不出什么想法。
“回父皇,儿臣病已经好全了,自然要来赴朝。”李允上前一步,抱着拳恭恭敬敬道。
皇帝点了点头,只当作是寻常的问候,不料李允却并没有退下的意思。
“怎么?有事要禀?”皇帝有些意外。
李允回头望了一眼密切注意着这边动向的曾嘉一眼,笑了笑,道:“诚如父皇所想,不过这件事只是儿臣的侍卫恰好碰上了,还得请曾嘉曾大人将事情原委告知父皇。”
皇帝闻言一头雾水,看向曾嘉。
李墨闻言脸色变了变,瞥了一眼对面的宋景然。
宋景然脸色也说不上好看,他耳目众多,昨夜事情发生后一刻钟的时间,他就知道了,可奈何那曾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这个李允又莫名其妙出来搅局,为今之计,也只有舍掉那个草包了。
他朝李墨点了点头,对方才松了一口气。
曾嘉不急不缓,面色淡然地走上前来,立在李允身边,拱手道:“回圣上,昨夜微臣掌管的京兆府门前,捕获了一群不法之徒。”
宋景然暗叹一口气,果然,这人是打定了主意跟自己作对了,一上来就给陈家家仆扣了个不法之徒的帽子。只是,他是哪里来的底气?是李允?还是……薛老头?
皇帝闻言脸色渐渐严肃起来:“继续说。”
“是,”曾嘉接着道:“一伙外来的盗匪在府衙附近欲打劫两辆马车,争斗过程中其中一辆车盖被毁坏,露出了里面的物什,是一马车的纹银。”
众大臣闻言不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大晚上的,运了一马车的白银,怕是要比那帮劫财的匪徒还要可疑……
皇帝脸色沉沉,点头示意曾嘉继续讲。
“微臣的府役听到动静时,盗匪已经逃跑,于是便查问了其中主事的人,想要了解这些银子是用来干什么的。主事的人给微臣出示了永珍票号的令牌……”
永珍票号四个字一出,众人的眼光立时变了味道。或是在嘲笑曾嘉不自量力,竟然敢拉太子下水,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想看看太子在皇上心中究竟有多重的分量……总之,几乎是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的投向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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