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僭越了。不过早些年她因为意晨的缘故,对她再三忍让,倒没想到,今天酿出如此大的祸端。
今天的事情,一开始,她确实是因为沅沅被吓到而生气,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才发现,这件事情的疏漏之处可多了去了。
犯事的马管事多年来打着薛家,甚至是她的名义为非作歹,而且手段还不干净,竟还把受了委屈的姑娘放出府去。
虽说这些被人牙子卖进府来的丫头多是些举目无亲,穷困潦倒的人,可但凡有一个被有心人抓在手里,就是个把柄。虽说对于如今的薛家不值一提,但如果真到了站队拼杀的较量时刻,说不定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世人皆以为她是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却忘了圣心难测的道理,哪里就有永久的荣华富贵呢?
这府里的人,都是活的太安逸了,以为钟鸣鼎食的薛家,就不会有政敌了么?
她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绽出一丝得意笑容的妇人,垂下眼睛,低声笑道:“哦?这样说来,本宫也有失察之责,那妹妹觉得,该怎么处置这管事?”
薛明琳见她态度有所缓和,心中窃喜,看了一眼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的管事,道:“虽说这种事情是缺德了些,可那些新进的丫头毕竟低贱,看在马管事为府里做过这么多事的份上,大嫂不若就饶了他一条狗命,夺了能让他为非作歹的职位便是了。”
她仔细想了,这马管事若是被处死,死前肯定免不了胡言乱语,有敏元在这儿,她也没本事拿他的家人威胁,所以还是先留他一条命,日后再慢慢打算吧。
敏元闻言抬起头来,脸上似笑非笑:“怎么?你那侄女受了惊吓的事情倒提也不值一提了?”
薛明琳眼珠子转了转,贴上去轻声道:“我这不是怕有损二丫头的闺誉吗?”
“你放心,”敏元轻轻弹了一下指甲,笑道:“没有人有机会将事情传出去的。”
薛明琳身子一凉,尴尬地笑了笑:“大嫂说得有理。那一会儿我便提着礼品去看看二丫头,安慰一下她。”
敏元瞥了马管事一眼。看来这人身上,还真有不少文章,薛明琳这样的人竟然愿意为了他去赔罪,了不得。
“好啊。”敏元站起身来,似乎是认为薛明琳这个建议可行,处理完事情就要走了。
可薛明琳脸上释然的笑容还没维持一会儿,便又听她道:“这样好了,既然你管不住手下的人,也对本宫当家不满意,以后便让宫里来的嬷嬷管着你们院子里的收支进项,礼品什么的便不用带了。至于降职的事情,便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送到田庄上做事吧。”
“大嫂!”薛明琳一听便急了,要夺她对那院子的掌家权,那怎么能行?
但敏元没再搭理她,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出去。
“夫人,奴才不想去田庄啊……”那马管事见敏元走了,才站了起来,低声喊了薛明琳一声,语气里满满地哀求。
可她现在脑子里全是敏元要夺她掌家权的事情,哪里还顾着其他的,骂了一声“不成器的奴才”便匆匆离开了。
马管事重重地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心中有一万个疑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就从风光的外院管事,成了要贬去田庄的下贱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