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嫔妃齐聚镂月开云殿。
如今皇后虽说被熹妃分了权柄,可终归是比往日强多了,眉宇间颇有几分春风得意,“免礼,赐座。”
舒锦落了座,才忽然发现,怎么不见小年糕?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语气带着几分凉意:“昨日敷春殿来禀报,说敦妃不慎招了暑气,没法来请安了。”
舒锦暗忖:难不成是因为在她殿外站了半个时辰,才中暑的?
旋即啐了一口,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让她罚站的!
熹妃也是颇有几分得意:“臣妾听说,敦妃昨儿先是在万方安和被晾了一个时辰,后来又去裕妃姐姐的澹宁殿死赖着不走,这才晒得中暑了。”
小年糕在太皇太后处居然罚站了那么久?
那看样子是太皇太后的锅。
皇后笑吟吟看向耿氏:“你素来和气,怎的昨日也会给敦妃脸色瞧?”
舒锦起身,不疾不徐道:“那会子正当晌午,也是臣妾不好,午睡睡得太沉了。”
熹妃掩唇笑道:“这怎么能怪姐姐?又不是姐姐罚她站在殿外不许走的!”
舒锦:可不是么!关我毛事!
殿中一时间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小年糕这一倒霉啊,反倒是叫一众后妃关系和谐了起来。
皇后下巴微微一扬,颇有几分傲色,“也是敦妃太不懂事了,六阿哥是皇上的至亲骨血,哪里轮得到她说三道四?也难怪太皇太后不喜欢她!”
年氏这个贱人,终于失宠了!皇后心中恶狠狠想,接下来,也是该给她点教训了!
舒锦心想,小年糕的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更难熬了。
在后宫生存,怎么能只依靠凉薄的狗皇帝?
你得宠的时候,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一旦失了宠——瞧瞧这一个个,都巴不得狠狠踩你一脚呢。
而且,在人家看来,这叫痛打落水狗。
啧啧,敦妃这人缘啊,真的是没救了。
就算她能熬过这一关,可女人的容色总有衰败的一日。真到那一日,下场又能好到哪儿去?
这一日清晨,宫女书香、墨香自曲院风荷采摘回来鲜嫩的莲花花苞,舒锦亲自修剪了,插在粉青花斛中,倒是颇为雅致。
懋嫔在一旁吃着凉茶,笑呵呵道:“前日我路过敷春殿,竟看到个小太监把脏水泼在正门口!上前一问才晓得,竟是春好轩的太监小陆!”
春好轩……哦,苏常在啊。
谧嫔幽幽叹了口气,“这才失宠多久,竟连个常在都能欺负到妃主娘娘头上了。”
懋嫔撇撇嘴,“哪里是因为失宠?咱们三个,如今又有谁是得宠的?底下哪个贵人常在敢欺负到咱们头上?”
舒锦娓娓分析道:“一则是敦妃得宠的时候,树敌太多;二来是这个苏常在……她可是皇后的人。”
若没有皇后背后撑腰,一个常在哪来这么大胆子?
谧嫔叹道:“敦妃固然是自作自受,只是可怜了福佑公主。”
舒锦一怔:“皇后和熹妃总不至于克扣公主的份例吧?”
谧嫔叹道:“自是不至于,不过敦妃今夏的冰愣是一块都没给,敦妃自然只得用福佑公主的冰例,如此一来,公主的冰也就不够用了。”
舒锦默了片刻,才道:“如此,便看皇上何时心软了。”
敦妃这一病,未尝没有装可怜邀宠的意图。
谧嫔低声道:“娘娘有所不知,如今南方发了洪涝,皇上正忙着呢,怕是无暇顾忌后宫了。”
舒锦淡淡说:“那敦妃便要多熬一阵子了。”
谧嫔不禁愈发心疼福佑公主。
舒锦笑着说:“敷春殿本就清凉,哪里就会热坏了?敦妃的病,五分真、五分假。她们母女的境地比起往日自是大有不及,可比起那些不得宠的常在答应,强了不知凡几!”
不过就是份例被克扣,再受气些罢了,死不了人的。
懋嫔嗔笑道:“你好端端的心疼敦妃母女作甚?有那份闲心思,倒不如趁机争个宠什么的。你还年轻,可别辜负了。”
谧嫔笑道:“姐姐莫要打趣我了,自打生了弘昕,我这身量,到底不是不复以往了。我又何必东施效颦!”
说着,谧嫔又打趣道:“倒是你宫里的安常在一直颇有几分宠爱,若是能有个喜讯就好了。”
懋嫔叹息不已,“哪儿那么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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