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微亮。
舒锦像个伺候人的宫女似的,伺候这雍正更衣洗漱——这位大爷,端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活脱脱一残疾人士。
舒锦这几年也常给弘小昼穿衣服,所以更衣技能倒是不曾浑忘,熟稔地一颗颗扣好盘扣,又给皇帝陛下腰间束上黄带子、香囊、玉佩等物,手脚还算麻利。
胤禛眉眼微眯,颇有几分满足之色,“朕去上早朝了,贵妃不必出来相送了。”
舒锦温婉屈膝,应了一声“是”。
待到这位皇帝大爷走了,舒锦这才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兰若姑姑和含霜、履雪、书香、墨香几个丫头全都面含喜色,笑得跟皮条客似的。
舒锦无语得几乎要翻白眼,“行了行了,都给我收敛着点儿!”
兰若姑姑虽敛了嘴角的笑意,眼里还含着欢喜,“这是好事,娘娘怎的倒是不好意思了?”
舒锦黑线地道:“你们昨晚守夜,又不是不晓得内情!”
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好伐?!
就是盖棉被纯睡觉!
兰若却正色道:“甭管有没有,皇上昨晚总归是咱们澹宁殿留宿了。”
舒锦黑线,我他稀罕留宿吗?!老娘香香软软的被窝,真的一点都不想分享给臭男人!
好吧,这话是有点刻薄——雍正虽然老了点、姿色平庸了点,但个人卫生状况还不错,不但不臭,身上还有一股子木质调的沉稳淡香。而且雍正晚上睡觉特别老实,不但没有动手动脚,甚至整个晚上都没怎么动弹。
倒是舒锦提心吊胆了半宿。
昨天晚上雍正酒后那句“安置吧”,可真把她给吓坏了!当时浑然忘了,这句话前头还有半句呢:朕有些乏了。
他乏了,他兄弟当然也乏,也就是不想那啥啥。
若他真想那啥啥,应该会说“春宵难得”之类的话。
所以说,雍正来澹宁殿过夜,纯粹就是给她这个贵妃面子,也算是打理宫务辛苦的额外奖励了。
说实在的,这种奖励还是别来比较好!
太考验她的小心脏了!
天晓得她昨晚胆战心惊了多久!直到感觉到枕边那货呼吸沉稳均匀,她才敢入睡。
饶是如此,睡眠质量依然不佳,而且狗皇帝起得太早了!!!
麻蛋,一宿没睡好,还得早早起来伺候他更衣洗漱!
含霜眉飞色舞道:“昨晚可是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可不是一般日子。”
舒锦自然知道昨晚不一般!虽然皇后现在约等于是个死人,可毕竟还在那儿摆着呢!
所以,这样的日子,雍正在她的澹宁殿留宿,还真不是一般意义。
舒锦眯了眯眼,她有理由怀疑,昨晚她跟乌雅太后那些话,传进了雍正耳中。而当时,在太后的后寝殿,侍奉在侧的,就只有她的心腹兰若,以及太后大太监宁为忠。
兰若当然不可能是二五仔,那就只有可能是宁为忠了。
这位宁公公啊,当初小年糕硬刚太后的时候,他表现得就不够忠心,那时候舒锦只以为这位宁太监是为自己将来考虑,不敢把宠妃得罪死。如今看来……人家早就悄咪咪投了雍正陛下了。
“本宫头晕,先回去再睡一觉。”
天大地大,都没有睡觉重要。
一觉好眠,日上三竿。
兰若姑姑已经将繁琐宫务分门别类,摆满了大半个书桌。
舒锦揉了揉眉心,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别看庶务挺多,其实绝大多数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盖个章也就是了。中秋节才过,眼下宫中无大事,若真有大事,兰若早就挑拣出来,第一个呈给她看了。
正咔咔盖印,首领太监张守法快步走了进来,躬身道:“娘娘,奴才有一事,不知该不该禀报?”
舒锦抬了抬眼皮,“你何时这般啰嗦了?有话就直说。”
张守法讪笑:“毕竟只是件微末小事……”
能叫她的首领太监开口的,只怕未必微末,“说吧!”
“嗻!”张守法连忙近前低声道,“娘娘可还记得那个小豆子?”
什么谷子豆子的,舒锦还真不记不得了。
张守法见状,立刻道:“就是之前那个被四阿哥罚跪在迎辉殿外,险些跪晕过去的小太监。”
舒锦恍然大悟,“他怎么了?”——貌似是被熹妃发配回内务府了。
张守法小声道:“奴才也是最近才晓得,他竟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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