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星号”开始海上巡礼的时候,李诺正在甲板上吹风。
十五岁的少年眉目疏朗,黑眸映照着星辰,如同大海般深邃澄澈,身材修长而挺拔,浅色风衣被海风高高扬起,像一对大大的翅膀,洋溢着青春与洒脱的意味。
夜幕低垂,天际群星璀璨,银河横跨天空。“澄星号”灯火通明,邮轮大剧院里正在举行热闹的百老汇歌舞表演,《蝴蝶夫人》悠扬的对唱通过内场音响传出来,隐隐约约飘荡在海面上,缠绵悠远,李诺眯着眼睛静静听着,脑海中却回荡起另一个空灵的旋律。
那是一段不完整的钢琴曲,只有开头,没有结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段曲子总是莫名其妙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翻过家里所有的乐谱,试着用最先进的搜索软件搜索,问过自己的老爸,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这首曲子仿佛是自己钻进他的脑袋里的,就像那些天马行空诸如拯救世界、彩票中奖、被女神表白之类的念头一样,不同的是后者满足了他对美好生活的想象,而前者除了让他十几年如一日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下半首怎么弹之外,完全没什么卵用。
他曾经请教过自己一个专注星座一百年的发小,小神婆鼓捣了半个小时的塔罗牌后告诉他这叫“灵魂的弦乐”,上辈子他大概是个作曲家,临死前没能完成自己的绝世著作,所以把执念带到了这辈子。
至于为什么投胎的时候孟婆汤没管用,小神婆认为塔罗和孟婆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所以毋需纠结。
唯一靠谱的是钢琴老师的推测,他认为这首曲子过于随意,完全不符合三段式或者回旋式之类的规则,有点像是半梦半醒之间随意脑补的片段。但李诺直觉不是这样,这首曲子在他心目中有一种独特的完美,他很清楚它后面还有一段更加完整的收尾,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把剩下的部分想起来。
这种戛然而止的感觉非常不好,过去十来年里他总是冷不丁地想起这首曲子,反反复复,萦绕不去,每次都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的事情,才能把它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
不过这次的情况似乎有点儿严重,自从登上这艘船开始初中毕业旅行,李诺就发现自己想起这首曲子的频率加快了,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看大妈们跳广场舞的时候……绵绵不断,为了让自己耳朵清净点,他今天甚至尝试夹了一下午的娃娃机。
于是现在他差不多是全船最受小屁孩欢迎的大哥哥了。
然而这首曲子仍旧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完全没有谢幕的意思,好像被什么奇怪的力量加强了一样,所以他现在只能站在甲板上吹风,思考要不要跳进海里冷静一下。
风渐渐大了起来,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月亮,海浪重重拍打着船舷,甲板起伏不定。暴风雨要来了,海上的气候就是这么变幻莫测,前一分钟还风平浪静,后一分钟便是惊涛骇浪,李诺看了看天色,裹着风衣往舱室里走去,跳海什么的他只是想想而已,虽然以他的水性肯定淹不死,但吓到船长就不好了。
通往舱室的走廊要经过“澄星号”著名的海景茶座,李诺双手插着裤兜蹦蹦跳跳地走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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