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话题,印象中性格斯文不善言谈的他,竟然侃侃而谈起来,只是说的话总结起来都可以概括为:宗门虽然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但宗门的怀抱永远是温暖的,作为祖国的花朵、民族的未来的隐华,应该安心在宗门茁壮成长,不应该到处乱跑,有宗门的孩子是个宝,离开宗门的孩子是野草。
于是,隐华更加无语了,这不还是在说她离家出走的事吗?
君不见,站在一旁的蒋慈心笑得明显更欢了。
又过了一会儿,意识到今天说的有点多的刘光终于停下了洗脑工作,转而说明了今天最重要的来意,就是:宗门同意兑换给隐华那只三级符笔了。
三级符笔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话可就要从隐华修炼到凝气一层时开始说了,凝气一层乃是修士刚刚入门的阶段,而依据太白剑宗的惯例,无论你是记名弟子还是亲传弟子,乃至于杂役弟子,只要修炼到凝气一层,就要检测你是否有旁门技艺的天赋(对于剑修来说,除了剑道之外,法、符、阵、丹、器、傀儡、种植等都是旁门技艺),毕竟太白剑宗的弟子虽然提倡修剑,但其他种类的人才也是需要的,要不然也无法维持一个宗门的正常运转。
于是,隐华就被检测出了在符篆方面的天赋,而且不是一般的天赋,举个例子来说,隐华修炼到凝气四层时就可以画出凝气高阶时才能画出的符篆,在凝气低阶,灵力和神魂都不强大时就能越阶画符,只能说明其天资过人。
而作为符堂堂主的刘光,本身又是惜才之人,自然会关注这个年轻有天赋的弟子了,所以,隐华在接触符篆时的启蒙老师就是刘光,再加上,性情倔强的隐华不仅天资过人,还十分刻苦努力,于符道一路突飞猛进,这自然更得刘光的心,对隐华,刘光几乎是倾囊相授,若不是隐华已拜入杨贞英门下,刘光都要收她为徒了。
不过,两人皆是不在乎名分之人,又对符篆有着相同的狂热,便是比着亲师徒也不差了,只不过因为刘光到底是长辈,又要掌管符堂,更热衷于符篆研究,就没有云可心与隐华之间的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更没办法时时刻刻关注隐华。
而就在隐华受罚的两个月前,刘光得到消息,说是宗门宝库中,新入库了一只三级符笔,在这个初级符师都很少的年代,一只三级符笔无疑是十分珍贵的了。
刘光在得到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为隐华把这只符笔兑换出来,但隐华却不肯,纵然两人关系不亚于师徒,她也不肯白白占这个便宜,于是,很坚决地推辞了。
谁知,一向温和的刘光在这件事上却很坚持,这也难怪,对于符师来说,能得一只好的符笔,就像剑修得到了好剑一样,而且好符笔难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能否找得到了,于是,他坚持为隐华兑换这只符笔。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之际,还是云可心为他俩解了围,符笔依旧兑换,隐华出一部分灵石,刘光帮她垫一部分,垫的部分就当做隐华借的,日后有了灵石再还,当然,云可心也借了一部分灵石给隐华,而这也是作为亲传弟子的隐华,储物袋里只有20块灵石的原因。
于是,兑换符笔的灵石就这样凑齐了,只是,光有灵石并不一定能兑换出来,毕竟好东西自然有不少人惦记,宗门内有钱有势的高级修士又不少,就是自己用不着,兑换出来给小辈用也是可以的嘛,所以具体行不行还得等着刘光去运作,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出结果的事。
直到隐华受罚,这事肯定是没戏了,而现在又突然可以兑换,想必也是宗门补偿的福利,想到补偿,隐华又不自觉得想起了云可心,她低下头挣扎了一会儿,直至下了什么决心后,抬起了头,坚定地对刘光说道:“师叔,那支符笔我不要了。”
刘光闻之大惊,以为隐华是因为赌气才放弃符笔的,于是开口劝解道:“你别冲动…………”
只是刚开口,就被隐华拦了下来:“师叔,你听我说,我这么做并不是一时冲动,虽然这次我受了委屈,可宗门的补偿已经够多了,隐华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也感念宗门的恩德。”
“只是,这符笔我实在不能要,而且我有我不能要的理由,请您谅解,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把符笔换成其他的东西,当然,灵石还算我欠您的,将来我一定还。”
“你不要符笔,你要什么?”刘光听此,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想换一件佛修使用的法宝。”隐华回答道。
听到隐华的话,刘光更加不解,询问道:“你要佛修的法宝做什么?”
“还一个人的人情,如果师叔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而且我答应师叔,从今以后不会再对宗门有任何怨念,如果师叔答应,兑换完法宝之后,能不能帮我送到法莲寺的善真手上。”隐华认真地请求道。
听到隐华的请求,刘光更加不明白了,他不明白一只符笔怎么能扯出一个善真来,但他看到了隐华眼中的认真,这份认真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怜惜,而且以他对隐华的了解,他知道这个孩子做什么事都是有理由的。
他又想起隐华这次的遭遇,心下一软,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不确定宗门内是否有好的佛修法宝,如果有我就帮你转交给法莲寺的善真,如果没有……”刘光咬了咬牙,“我就把灵石给他。”毕竟,那些灵石不是个小数目,就这么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刘光还是需要下很大的勇气的。
刘光一向以一种斯文大方的形象示人,这份心疼灵石的模样倒是不常见,直把隐华和蒋慈心逗得哈哈大笑,笑得刘光尴尬不已。
于是,在又嘱咐了两句后,刘光便像逃一样地飞走了,却不知,这副狼狈的出逃模样倒是逗得两女笑地更欢了。
刘光离开之后,蒋慈心也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不要符笔,而是把符笔换成法宝交给那个什么善真?”
隐华笑了笑没有回答,她想起了那个人跟她说的一件事:“我有一个弟弟,很小的时候就离家了,比我入宗门还早,被法莲寺给度化当和尚去了,把我娘给愁的呀,见天地想,见天地哭,直到后来又生了个小弟弟才好些,我那时候也想也哭,现在想想,该哭的不是他,而是我,他比我这个姐姐有出息,对了,他当了和尚以后就不姓云了,还有了个和尚的名字,叫善真,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时候的那个人,眼中的欢笑分明是那么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