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一切都是乱糟糟的、乱糟糟的声音、乱糟糟的人影。周围的人们都在喊着什么、嘶吼着什么、一切都听不清,看不明。只是那声音中的恐慌、焦急、绝望自打有语言以来,从没有被表达的如此强烈。
一滴鲜红的血、飞溅在老卫的脸上。那是一个试图阻止雪衣人的东陵卫,脖颈之上流出的。
半截残破的剑,划过脸旁,那是一个甲士用生命的力量划出的光。
只见那雪衣人呼啸而来、与众甲士一碰撞,便飘然而起,身形如电、剑势如雷。那么多的东陵卫、没有一个人能追上他的身法、那么多的甲士,没一个人能抓住他的半片衣襟。往来呼啸之中,临时凑起的圆筒阵早已被攻的七零八落。挡在老卫面前的甲士、早已无人幸免。
那如若飞虹的剑势啊,擦之则伤、触之则亡。赶来的东陵卫虽有数十人之众,却完全跟不上他飘忽不定的身法。攻则气势如虹、退则难觅其踪。纵横天地的剑光将这飞掠而来的东陵卫们掩埋。只是,这雪衣人,似是还没有尽全力一般。
那如烈日炽阳一般的剑光,有着让漫天神魔变色的力量。将绝望深刻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身法不如人、剑法不如人、内力不如人、甚至东陵卫中的术士们最得意的术法也根本无法锁定雪衣人。
那剑在他手中,就如拥有了灵性一般,任何试图阻止他的甲士,都会被从防御最薄弱的环节攻入。或脖颈、或腋下。这成千上万的甲士,竟不能阻止他一人。数十东陵卫,竟不能挡住他的身姿。
天地之间,唯我纵横
纵使这上万甲士气势如虹,这一人一剑却将他们的士气一剑一剑的斩落。
战、死,退、亦死。此人简直非人力可以阻止。
四方守军终于赶到,厚厚的盾牌将此人团团包围。无数术法和箭矢如雨而落。上万大军形成的铁桶阵势却是为一人而做。
那人在这千军万马之中,身姿如龙、剑势如电。待到他身姿飞跃到最高点,只全力挥出那无可匹敌的一剑。盾碎人亡。
纵然千万甲士,剑戈如林,也不能阻止他前进的身影。一步一步一步,他离内城的城墙越来越近。
原来,世间真有人的力量可以修炼至此。
老卫惨然一笑,看向蕤都卫:“今时今日,怕是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蕤都卫给老卫一个重重的拥抱:“来世还是好兄弟”
“来世还是好兄弟”
就待两人拼死冲上去,内城与外城上的城防巨弩如九天雷霆侵入凡间,以荡平世间天下邪魔之势攻向雪衣人。巨大箭矢上的符咒闪烁着刺目的金光。一旦与他的剑势接触,就是一声轰天巨响。道路两旁的房屋被炸塌大半,不知有多少无辜死伤。
待到烟火平静,包围圈的内里却再无雪衣人的身影。哪怕他强如神魔,又怎么能与这巨大的城防巨弩相比。
正当他们想要松一口气、正当无数力尽之人瘫坐在地。
内墙之上却出现了雪衣人的身影。依然如此飘逸绝伦、依然如此傲视天地。
雪衣人居高临下俯视他一路冲杀过来的道路,数万大军、尽是如此不堪一击。
一剑挥出,就待灭了这一方大军。这一剑挥出,不管多少人阻拦,都无法减弱这剑势分毫。这一剑挥出,不论有多少不甘,也将饮恨。
只是这时,一声轻叹就在雪衣人的耳边响起。雪衣人猛然收回攻出的剑势,反手向着身边刺去。却刺了个空。
雪衣人一脚点地飘飞而起,才借机看清,那个一身红袍傲然而立的人影。
自打他攻入镐京以来,四周的一切都逃脱不过他的注意。偷袭也好,强攻也罢,他总能在进退之间挥洒自如。哪怕城墙上的甲士偷偷调转了守城的巨弩,他也在巨弩临身前躲避。只是,在这叹息响起之前,他却完全不知,这里有这孤傲的人影。
一身火焰一般的装束,此刻是如此耀眼,在这之前,他全好似视而不见。这就是术法的力量么?!
居然可以隔绝他笼罩全城的神念。
“你就是姬延?”如果是那个传闻中天下最强之人,这一切,便说得通了。雪衣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终于有些热血沸腾
“不,我是少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