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长卿神色恳切,姿态放得极低:“霁哥儿是皇后看着长大的。皇上和皇后待他宽厚之极,今日我索性厚颜来求一回恩典。恳请皇后下凤旨,为他赐婚。也算给赵家一个体面。”
赵长卿打的如意算盘。
霁哥儿在宫中长大,如今要开府成亲,有皇后凤旨赐婚,既风光又体面。又能给众臣一个含糊的暗示,那就是帝后都很中意霁哥儿……
谢明曦笑了一笑,目中露出一丝淡不可察的讥讽:“若皇嫂一个月前来相求,我定会应下,让霁哥儿风风光光地成亲。”
“只是,朝中屡屡有人进言,霁哥儿正在风口浪尖,凡事还是低调些为好。也免得有人心生误会,胡乱揣度圣意。”
“二嫂,你说是也不是?”
赵长卿:“……”
隐晦的心思被说穿,饶是赵长卿有心计有城府,也觉面上火辣辣的。
没等赵长卿强笑着自我圆场,谢明曦又淡淡说了下去:“霁哥儿的亲事,二嫂自行操持便是。按着藩王世子的规制操办,一切花销皆由内务府来出。”
赵长卿再厚的脸皮,也坐不下去了,忙起身道谢。讪讪地坐了片刻,便告辞离开。
谢明曦没有亲自相送,令湘蕙送赵长卿出了椒房殿。
看着赵长卿的背影,谢明曦目中闪过一丝冷笑。
真是人心不足。
或许是因为储君之位的吸引力太大了,使得一向圆滑周全的赵长卿,也沉不住气了。
……
赵长卿回了寝宫后,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一人独坐了许久,不知在谋算什么,神色变幻不定。
良久,赵长卿才深深呼出一口气,神色恢复如常,起身去了书房。
霁哥儿正在书房里读书。
住在宫中,有帝后庇护,生活自是优渥。可这也意味着一举一动都在帝后眼皮底下,不能轻举妄动。
便如霁哥儿,自书院结业后,便无处可去了。只得在书房里读书。
身为藩王世子,生来富贵,也无需参加科考。
霁哥儿这样的聪明,这样的沉稳,就这般在书房里虚度光阴,这让赵长卿如何能甘心?
霁哥儿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立刻放下书本,起身迎了过来,打量一眼,皱了眉头:“母亲,你的脸色似不太好看。莫非是赐婚之事不成了?”
赵长卿叹了口气:“是。你七婶娘不愿赐婚,说是怕群臣心生误会。”
霁哥儿迅速想通了此中的关节,面色微微一变,低声道:“如此说来,入朝听政之事,怕是也不成了。”
人的野心和贪念,是一点点滋长出来的。
霁哥儿原本不敢多想。随着他年岁渐长,皇上一直无子,他的心不免也要动上一动了……储君之位,何等诱人!谁又能真的心如止水半点不动摇?
赵长卿看着儿子,轻声说道:“霁哥儿,你还年少,不必着急。慢慢等着,时机总会来的。”
霁哥儿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