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宝乾日后是要掌管方家的,娶得媳妇自然是方家主母,若是像这样上不得台面,却是不行。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上不上下不下的,周慧茹日后的尴尬,几乎可以预见。
她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方家绝不可以再重蹈覆辙。
好在她只是方其瑞的妻子,却不是方其宗的妻子。如此一条,方家倾没的罪责,她就可以逃掉一大半。
心中虽然这么想,可是当方宝乾听说周慧茹来了的时候,那股子热情劲儿,让何家贤多少有些动摇了。
方宝乾跟着方其瑞外出回来,听说此事,连回房休整都没有,只风一般冲进来,先是兴奋的叫了一声“表姐”,这才发觉何家贤坐在上首,随意行礼叫了“二婶”。
然然捂着嘴笑了一下,看了一眼何家贤。
甄香愈发气恼,怒瞪着方宝乾。
“表姐来可吃了饭?待了多久了?为何不提前说一声,不然我今日跟二叔告假在家里嘛。”方宝乾的热络没完没了:“晚上是回家?还是就在我家里住几天?我前几日跟你说过,我家池塘里有一条特别肥大的鱼……”
他突然冲着外面喊他的小厮石头过来:“你去把池塘里最肥的那条鱼捞了,给表姐做菜。”
周慧茹对着方宝乾的热情,很是坦然接受,并不惧屋内还有其他女子以及一位长辈。
她自来熟的掏出手帕给方宝乾擦汗:“瞧你,走慢些就是了,我又不会立刻走……这一头的汗,快去换些衣裳,等一下该着凉了……”
“表姐陪我去。”方宝乾撒娇:“表姐还未看过我的院子吧……我院子里养了一只鸟,是只八哥,前段时间二叔送给我的……”说完跟何家贤拱拳:“二婶,我带表姐去参观我的院子。”
周慧茹不说话,也不推辞,就那么大喇喇的跟着方宝乾,不等何家贤答应,就出去了。
然然又是忍不住笑了。
何家贤却有些头疼。
你要说非要往儿女私情上面想吧,两个孩子还没有然然大。虽说懵懂了一些,但是放任在一起玩也不是不可以。
若是不往这方面想吧,周慧茹显然已经是个少女,而不是女孩子了。她明摆着是懂这些分寸的,只是放任方宝乾僭越而已。
若说她心里完全没有一点儿谱,何家贤是绝对不会信的。
“你笑什么?”甄香本就不高兴,见然然似乎在笑方宝乾,更加生气。
“我笑了吗?”然然摸着脸,冲何家贤一眨眼睛:“咱们去练琴吧。”
甄香气鼓鼓的道:“不去!”
“可是我大弟弟喜欢听琴呀。”然然不怀好意的提醒。
甄香面色一红,半响才走了出去,何家贤听见她在院子里面问丫鬟:“我的琴呢。”
然然冲何家贤又一眨眼:“她吃醋呢。”说着也走出去追赶甄香。
丁悦似乎是很瞧得起何家贤,齐娘子告假后,本来是把甄香送回去了的,结果丁悦又说,然然琴棋书画如今样样了得,就让两个孩子一块练习。
反正两个人一齐学惯了的,何家贤也就没有反对。
直到今日听然然点播,再看看方宝乾对周慧茹殷勤的时候,甄香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表现,何家贤突然明白了然然那一抹笑意,和丁悦的意思。
在从家,丁悦主动为她解围,她一直以为丁悦是性格使然。
后面来往多了,丁悦将甄香塞进来,顺理成章,她也没有多想。
直到今日,她才隐约感觉,许是丁悦一开始,就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丁悦娘家虽做官,可到底不如从家声势大。后来她与甄老爷两情相悦成亲了,更只能算是普通商贾人家的妻子。
在燕州城,要说做官的,可能谁也及不上从家了。只是从家与丁悦有亲戚关系,不知道丁悦是不是对做官的不感兴趣,居然打起方宝乾的主意。
按照一般世俗的眼光来说,丁悦与从家居然有这样一层,从家的男丁与甄香多少都是表亲,近水楼台先得月,想要一门好亲事容易的很。
何家贤想来想去想不通,不过孩子们年纪都还小,倒是不急于一时。
正想着呢,外面雪梨问晚饭怎么摆,又提到方宝乾说,他要和周慧茹单独在他的院子里吃。
何家贤想到甄香失望的目光,略微一思忖:“家中来了客人,怎么能如此寒酸,去请梅姨娘出来一见。”
梅姨娘先前就想着要把梅小姐给方宝乾的主意,如今来了两个强有力的劲敌,不告诉她一声怎么能行。
果然,梅姨娘火眼金睛,饭桌上就看出端倪来,却不怎么明白何家贤的用意,有意无意的用眼神从她脸上瞟过。
何家贤跟梅姨娘斗了这些年,从先前的永远落于下风,到现在的稳占上风,怎么不明白她怎么想。
梅姨娘此人,就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为难她时,都要扯一面冠冕堂皇的大旗。
何家贤先是不停的吃哑巴亏,现在悟过来,她太要脸,你不要脸就成了。因此笑嘻嘻的给梅姨娘夹一筷子菜,放在她的碗里:“姨娘觉得周小姐怎么样?”
“漂亮又聪慧。”梅姨娘面不改色答了何家贤的话,看着方宝乾对周慧茹的体贴,有些责怪的看了坐在另外一端吃饭的梅雪文。
难怪梅雪文在方家住了这么久,方宝乾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
原来是喜欢这种艳丽美貌的类型。
相比于周慧茹的热情大方,梅雪文清秀又柔婉的性子,的确是落了下成。
说起来,梅雪文自从嫁到方家,跟梅姨娘的关系很是微妙。
虽然有敬茶礼当天的不愉快,方其凯也是摆明了让她站在何家贤这一边,不要与梅姨娘有什么瓜葛。
但是血缘就是血缘,梅姨娘一召唤,以梅雪文软弱的性子,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不去,所以来来往往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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