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着肚子,二爷又在外面东奔西跑的脚不沾地,州府夫人请各大商户的夫人聚聚,要劳烦梅姨娘代替我去了。”
五夫人见梅姨娘身上的衣裳名贵,头上的珠翠也是价值非凡,顿时在心里就气鼓鼓的,碍于何家贤在跟前,不好发作。
只出了院子门,五夫人就怒得一把抓住梅姨娘:“你什么时候还我银子?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五夫人这样的气愤,梅姨娘想到何家贤特意叮嘱她“穿好些,省得丢了方家的体面。”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何家贤故意在给她下眼药呢。
但是今日又有任务,不好在门口真的跟五夫人纠缠,梅姨娘从手上撸下一个镯子:“你先拿着,我去办完事就回来。”
州府夫人宴请,这是她露脸的好机会。只要得了州府夫人欢心,何家贤日后在府中也要给她几分脸面,不会像以前一样恬不知耻的瞎闹腾。
五夫人揪着不放:“我偏不让你去,一个破镯子就想给我打发了。你前几日当的紫檀木呢?那么多银子,先还给我!”
什么紫檀木?梅姨娘要否认,又想到何家贤才当了紫檀木的,就解释说:“我哪里有当?是何家贤当的!你别搞错了!”
“我没有搞错!你把那银子拿给我,我才放你!”五夫人闹腾。
梅姨娘躲不开,阿秀早已经跟五夫人的丫鬟扭打在一起。
方其瑞在大门下了轿,抬眼就看见这一幕,立时脸涨得通红。
“五婶!”他先是恭敬叫了一声,从身份上来说,五夫人比梅姨娘更尊贵。
先前不过是碍于梅姨娘掌管着公中的银子,所以才那样巴结。
两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披头散发,梅姨娘是不屑于跟这样的人动手的。
可是刚才的情势所逼,她不动手,就要白白被五夫人打,不得不还手。
方其瑞看着一向威严端庄的生母,居然跟一个泼妇一般,在门口与亲眷大打出手,委实动怒。
正要问,何家贤一路小跑过来,见方其瑞在,忙道:“我听下人禀告,说姨娘和五婶打起来了,我急忙赶过来看。”
方其瑞就道:“内宅的事你处理吧,我还要看账,先回书房了。”
他话音未落,何家贤就弯腰皱眉:“我肚子……”
雪梨一惊,忙扶了何家贤在门槛上先随意坐下:“……二奶奶听见事情急得很,一路跑来的。别是动了胎气吧。”
方其瑞忙上去搀扶,又吩咐她好好休息。
何家贤又进汀兰院去了。
她不管,方其瑞就不能不管了。
等听五夫人把事情原原本本,从头到尾说完,方其瑞已经羞愧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难怪他一回来脚都没歇,梅姨娘就来借银子。
一万二千两啊,梅姨娘就这样挥霍了?
方其瑞心如死灰的看着梅姨娘,无力的挥挥手:“这事我管不了。”
五夫人一听就崩溃了,若是连方其瑞都管不了,还有谁来管。
那些银子一没有欠条二涉及到买官的,又不敢真的闹大,难道这个亏就闷吃了。
“行,老二,你不管,我只能把她的东西先卖,能有多少算多少!”五夫人气呼呼的就要去家里叫人。
梅姨娘后来置办的东西都是非贵即华,还指望它们撑体面的,当初也有不少跟何家贤较劲儿的意味在里面。
此刻一听,都是她的命根子,是最后的家底了,断然不能如此让五夫人全都搬走。
最好好说歹说,等她去州府大人那里开完会再回来说这事。
“这可是关乎方家的大事,耽误了,要是州府老爷恨上了方家,你担待得起?”梅姨娘被纠缠得实在无法。
五夫人被唬住,答应了。
不信怎么办?打死了人还是没有银子。
梅姨娘这才收拾了一下,赶紧去了州府夫人哪里。
去得迟了,州府夫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亲近也不大可能了。
领了任务回来,不过是燕州城有灾民涌入,每家商户要摊派银子,因为是硬性摊派,不好州府大人出面,毕竟是没有朝廷正规手续的。
州府夫人与各家夫人拉拉家常,也就各自心中有数的定下了。
方家是一万两。
何家贤听了此话气得从椅子上蹦下来:“一万两!她是怎么算的?”
“怎么算的?自然是把宝乾的产业也算在里面了。”梅姨娘默不作声。
何家贤冷冷看了梅姨娘一眼:“我去问问。”
派人送了拜帖,果真是一万两。
方其瑞虽然不忿,却也只能认了。方宝乾的产业如今都是封着,靠店租过日子,可说到底,这些产业也迟早有东山再起的一日,他们就算说破了天,说如今方府不过是靠一个皮毛铺子撑着,人家也不会信。
还不如老老实实交了,等有朝一日方宝乾接管,官府少找些麻烦也是划算的。
如此,又开始筹银子,最后不得已,只能盘算将方宝乾产业中的一处铺子卖了。
五夫人吃过早饭就来找梅姨娘。
梅姨娘心里有了些路子,急忙拉了她到外面:“你且等一个月,我还你五千两。若是做不到,你再来拉我的东西去卖。”
五夫人半信半疑,逼着梅姨娘给她写了一个五千两的欠条,为期一个月:“我姑且信你。”
之前以为方宝乾的产业是绝计不能动的,这是方其瑞的底线,两个人为这件事情吵了无数次了。到最后方其瑞不理她,也都是为方宝乾。
时间一久,她就不敢再提让方其瑞接管侄子生意的事情。
可如今方家需要银子的时候,还是动了方宝乾产业。
可见这个规矩,不是不能变动,而是看人变动的。
既然如此,她有的是办法。
肖小姐来方家频繁了些,比周慧茹都要多。
她来了也不说话,似乎没将方宝乾放在眼里,只是每日打扮的明朗冷艳,一天赛一天的美。
何家贤诧异莫名,然然笑眯眯的:“她每日跟梅姨娘学写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