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陪着笑脸,谦卑地对胡大郎说道:“医好之后,在下必有重谢。”
胡大郎眼皮一抹搭,爱理不理地撇了撇嘴,起身随着下人向后堂走去。
陆承焕看着胡大郎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有些余怒未息。
“大人且息怒。”孟九成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位道长确有些神通,却是在下亲眼所见。如若不然,在下也不敢斗胆请他来。”
陆承焕吐出一口粗气,摆了摆手,说道:“孟押司的好意,本官岂能不知。刚刚都是气话,即便医不好,本官也不会与出家人一般见识。请坐,咱们还是说正事儿,明日你们好投贴求见。”
“大人费心了。”孟九成坐下,听陆承焕提点讲解。
应纯之是个务实的官员,只要宝应县的诸项成绩没有虚假,自然没有多大的问题。谈着说着,孟九成便有意把话题绕到了如今的宋金形势,以及北方的抗金义军上。
从陆承焕的口中,孟九成得知应纯之确有恢复中原之志,也认为宋金关系薄弱,和约难以持久。但楚州防御未固,备战准备未成,军队、民兵训练不足,他便也持谨慎态度。
但孟九成也知道,宋金形势变化将是很快的,导火索便是金国向蒙古求降乞和后,迁都南京(今河南开封)。这引起了宋廷朝臣的激烈争论,对“嘉定和议”不满的一派终是占了上风,宋廷停止了每年给金朝的“岁币”。
而金国迁都后,主张攻宋扩土的尚书右丞术虎高琪一派,战胜了主张联宋抗蒙的胥鼎等朝臣,随后大举南侵,想把蒙古造成的损失从南宋那里再夺回去。
于是,宋金战争爆发,宋廷下诏伐金,并传檄招渝中原官吏军民。至此,宋廷对北地义军的态度才明朗化,中原战事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不到一年而已呀!
孟九成一边虚心请教,让陆承焕颇有学识高、为师长的骄傲,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思索着。
正在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论。
一个小丫环跑了进来,不待陆承焕责其失礼,便道个万福,紧嘴快舌地禀报道:“主人,夫人唤您速去后堂,小娘子的病让仙长治好了。”
陆承焕大吃一惊,竟一下子怔愣当场,待丫环再次催促,才眨了眨眼睛,缓醒过来。赶忙起身,向孟九成拱了拱手,“失陪,失陪,少时便回。”
“大人请便。”孟九成起身拱手相送。
事情比预想中的顺利啊,连显神通都没用上,几句话就搞定了陆承焕。这灰一服下,主要便看梅儿的演技了。其实这也是孟九成做事的风格,料事从宽,准备周全。
孟九成重新坐下,二郎腿一跷,等着陆承焕恭恭敬敬地把胡大郎请出来,千恩万谢地待为上宾。
后堂,陆家小娘子无双服下灰水,魂魄聚齐,身体换了,神智却已经是梅儿的了。要说梅儿,可没白当这么多年的鬼,论聪明伶俐,论人生经验,可比陈鸿渐强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