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点了点头:“一百二十万两银子,能不能铺满永寿宫的大殿?翟鸾,你兼着户部尚书,成天与钱打交道,你倒是说说看。能不能铺满啊?”
翟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皇上,这。。。。。。这臣倒是没算过,应该。。。。。。差不多吧。”
嘉靖帝大怒道:“差不多!每年浙江卫所军拿着能够铺满永寿宫大殿的银子,却在跟倭寇的交锋中屡战屡败!浙江卫所军应该有七八万之众吧?朕看朝廷就是花巨款养了七八万头猪!镇海伯陈迪,不耗费一两国帑,却能建立一支精锐之师,对倭寇屡战屡胜。我倒想问问,满朝文武谁能办到?我还想问问,翟首辅,能不能将浙江的这群猪一般的卫所军全数裁撤?!”
翟鸾答道:“启禀皇上,大明自太祖爷起就是实行军户制,裁撤整个浙江的卫所军,有违祖制。”
嘉靖帝愤怒的拍了一下御座:“祖制,又是祖制!朕就不信太祖爷能预料到百年之后的事情!都察院还有六科廊的清流言官,统统给我跪下!”
都察院和六科廊的官员们赶紧跪下。
“你们这群人,整日了除了在朝堂之上上窜下跳,吵吵嚷嚷还会做什么?朕早就受够了你们!你们扪心自问,陈迪为官这一年多办到的事情,换做你们能办得到么?”嘉靖帝怒气冲天的说道。
都说是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嘉靖帝一发怒,都察院和六科廊的言官们,哪里还敢多言?统统伏地磕头不以。
嘉靖帝又道:“刚才严爱卿说了,难道善待百姓就不是太祖的遗训?你们为何总是从太祖遗训中抠出只言片语来压朕?难道陈迪想让治下的百姓过的好一点,朕恩准了他的请求,朕就是不忠不孝了么?”
嘉靖帝道:“只要百姓能过的好,朕想太祖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不但不会怪朕,反而会在咱大明的列祖列宗面前夸朕!”
吕芳见嘉靖帝怒火攻心,跪下,哭着央求道:“皇上,您可不要轻易动怒,您要保重龙体啊!”
嘉靖帝忍了翟鸾为首的清流言官们不是一天两天。陈迪的奏折,像是一根导火线,彻底点燃了嘉靖帝的怒火。
嘉靖帝道:“朕倒要看看,这天下到底是不是朱家的,是不是朕这个皇帝的!朕今天要下三道旨意!第一道旨,恩准陈迪关于浙江改稻田为桑田的奏陈!浙江布政使衙门全权监督浙江半数稻田改为桑田!”
“第二道旨意,浙江卫所军连年战事不利,不但不能保境安民,反而空耗国帑!令镇海伯陈迪为钦差,裁撤浙江卫所军!”
“第三道旨意,首辅翟鸾,辜负皇恩。在内阁任上不能体察朕意,鲜有作为!着其回乡养老!内阁首辅一职,由严嵩暂时署理!”
三道旨意一下,严嵩内心狂跳不已。自己跟翟鸾斗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搬到他。没想到陈迪的一封奏折,便弄的翟鸾丢掉了乌纱帽。这真是喜从天降!义子陈迪,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翟鸾则跪在殿下,老泪纵横:“臣翟鸾,接旨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