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看看宏奕。
宏奕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来啊,待会把肃文直接押入大牢!”科尔昆吩咐道,一时之间,几位王爷、上书房大臣及六部九卿的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
“慢着。”突然有人说道,众人一愣,方才发现在是坐在角落里的詹士谢图。
“詹大人,我知他是您带来的,”科尔昆道,“但,大不敬罪……”
“他是审案,”詹士谢图笑道,“皇上命他,可以想尽一切手段。”
“这大逆不道之言也行?”科尔昆的胡子又抖了起来。
“嗯,可以,谁让你们审了二十天都审不下来呢,”詹士谢图笑道,“要不,科大人,您再问问皇上?”
谁都知道,詹士谢图是整日里跟着宣光帝的,他的话就代表着宣光帝,科尔昆看看他,再不言语,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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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圣德感化,反复诘问,并加开导,刺客陈德已认罪伏法,该犯自供自寻死路,甘蹈重罪,俱是由内务府司库达索常唆使……”
养心殿内,周祖培的声音不高不低,语速不疾不徐,在座的王爷与上书房大臣虽是经历过审讯的,但一个个听着也是心惊。
“……刑部传唤达索常,差役到了达家时,他业已自杀身死,诚妃娘娘身边太监杨进喜,也在慎刑司前往捉拿之前,服毒身亡。”
“……又讯问以前雇主,均不知情。都说该犯素常原是安静,也是循规蹈矩之人,……”
“刑部提牢司一众人犯也在加紧审讯,不日可有结果……”
“刑部已有定谳,拟将凶犯陈德处以剐刑,其家中原本有一儿子,也不知所终,刑部已下发海捕文书,定将将其捉拿归案……”
宣光帝静静听着,待周祖培陈奏完毕,半晌没有说话,殿内众人大气不敢出,静等皇上发落。
“这手伸得够长,也够快!”宣光帝终于开口了,“这刑部还在问案,嫌犯竟双双自杀,……刑部,难逃其咎!”
科尔昆与赵彻赶紧站起来,“泄密一事,臣已着人调查,三天之内必有结果。”
七格格宏琦也站了起来,“慎刑司已在追查那日杨进喜接触之人,但当日诚妃前往御花园,杨进喜随侍,接触之人甚多,还望皇上宽限几日,定当查明。”
宣光帝沉着脸一挥手,“查,当然要查!但,也要提防他们狗急跳墙,再行灭口!……明善,既然刺客提到他,那也要查,是他干的,那就是天良泯灭,丧心病狂,猪狗都不如,自当依律严惩!如不是他所为,刑部自当还他清白!”
科尔昆与赵彻忙点头承旨。
“至于诚妃,赵进喜一死,肯定是畏罪自杀,她也脱不了干系,着皇后讯问吧。”宣光帝的声音突然高起来,“这宫里的接应是谁,难道还要朕说了,你们再去查么?”
天威震怒,雷霆万钧,众人都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着将凶犯陈德,依刑部所奏,处以凌迟之刑!其余俱行释放,不可累及无辜。”宣光帝平抚了一下情绪,手里的念珠慢慢捻动着,“平身吧。”
见皇上不行大肆诛连,众人方才放下心,都站了起来。
“朕,今儿还想多说两句。”宣光帝面色已是平静下来,“都坐吧。”
他自己却站了起来,在室内慢慢踱着,“顺贞门遇刺以来,朕夙夜难眠,……陈德,不过一跳梁小丑,有如猁犬,受人指使,但,朕所羞愧、所畏惧者,却是朕的德化未昭,风化不行,必有失德,上天才降下此祸,警示朕!……自今日始,朕,自当谨身修德,勤政爱民,自省己咎!”
“朕也相信,朕自继位以来,以诚心御下,君臣之间毫无猜忌,这也为中外臣民所共知共见,十九年来,朕虽无仁政及民,但也不敢妄行诛戮,朕,在这里,当着你们的面儿,可以大胆地讲,朕既不妄杀,与大小臣工必无仇怨!……作为臣子,你们如若果真忠君爱国,也必当怀有义愤,追查主使,追查同谋,追查党羽!”
“……这满朝臣工,朕,都视作朕的兄弟子侄、至亲骨肉,所以此案,就此定谳,不容凶犯再行攀扯!如若任他乱咬,朝堂之上人,人人自危,损害的何止是大小臣工,也不利于朝廷!”
“朕为你们着想,你们却不为朕着想!”他的脸已是黑了下来,“内务府一干墨吏,断了他们生财的门路,撤了他们吃饭的差使,竟串同内监,行此胆大妄为之事!……这密不透风的宫苑,神武门、顺贞门护军放进刺客不提,案发之时,竟一个个呆若木鸡,袖手旁观,这,还是朕的护军么?!”
他的脸上乌云密布,众人都不知他如何发落当日值守之人,一个个心提得老高,却是不敢吱声。
“这护军里面,除却八旗精锐,里面还有朕的至亲,他们世受国恩,竟如此漠不无关心君父安危,良心何在,职责何在?还指望了们平日尽心国事吗?了们如有天良,也当自问于心,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君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