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能买房子,因此暂时搁置下来。
因为有基本口粮和一年下来播种收割四次农忙积攒的工分换来的粮食,瑞和这一年在粮食上的花费没超过五十块,加上其他的琐碎花销和年初年中两次生病的医药费,他今年还存了四百二十块块钱,加上分家时的分到的二十块钱,他现在也算小有积蓄了。可是这些钱瑞和也舍不得去买房子,总要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工厂停工之后,瑞和将家里重新修葺了一番,夏天的一场台风让土屋更破旧了,下雨的时候总会滴水。修葺一番才好过春节,今年春节瑞和拒绝了张大山说一起吃年夜饭的要求,张大山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
瑞和挠挠头发看着张大山出门的背影,低头继续收拾东西。他和厂里的工友张天赐和张翠莓关系不错,平时为了多赚钱瑞和很拼命,带动那两人也十分积极。加上瑞和脾气好,许多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活儿多,有钱一起赚的情谊让三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也许某个时间张天赐二人有些不满多出来的工作,可等到工钱实实在在拿在手里,那些劳累辛苦就不值一提了。
他收拾出两个半个半人高的大背篓,打算一个给自己一个给李大水,下午大水也要和他们一起去。
为了留在厂里,李大水在试验期三个月里表现得特别好,被管事破例招进厂里,专门做切竹片的活儿。之后瑞和又把李大水要到自己组里,没办法,他们组三个人轮流砍竹子切竹片编织,可瑞和的速度比他们二人都快太多,不管是编织还是准备编织材料,整个组的速度都脱节,不是竹片不够他用,就是他切的竹片太多组员用不过来。
李大水进组之后瑞和就能专心编织,出成品的数量大量增加,等到月底将工钱一结算,每个人还多赚一块四毛钱。自那之后,张天赐他们就没了二话。
这次约好一起去买年货,也是四个人之间的关系越发融洽的结果。中午十二点半,李大水来找瑞和,两人一人一个背篓到村口去和张天赐汇合,然后在隔壁村的村口和张翠莓碰面,四个人慢慢往镇里去。
“我妈给我列了单子让我买,我把自己的私房钱都带出来了呢。”李大水边走边拿单子出来看,“什么糖啊糕点啊洗脸盆都要买,唉没办法,我现在也是赚钱的男子汉了,我妈说买啥我就买啥咯。”嘴里抱怨着麻烦,眼里却直晃晃地透出得意的模样。
张天赐大笑:“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哪里是小人得志,明明是出人头地~”李大水的头摇摇晃晃,还伸出兰花指比了一个姿势,“我现在也是个大款啦。”
“得了别惹我笑了。”张天赐将李大水的兰花指锤下来,随后也轻轻叹一口气,“我也想不到进厂后能赚这么多,现在我在家说话也有人听了,我爸我妈都来问我意见,还真有翻身当家做主的感觉。”
张翠莓也点头:“可不是,以前我妈还总说让我早早结婚,现在我自己赚钱自己攒,我弟弟也不敢和我大小声了。还是自己赚钱好,赚了钱就有底气。”
瑞和附和着点头:“是啊是啊。”
张翠梅扑哧一声笑出来:“小山呐,大水背这么大的背篓就算了,怎么你也是?我记得你是一个人住啊。”
“我想给许先生买点礼物。”瑞和抿嘴笑,“这一年他很认真地教我,我特别感激他。”
“我看你这样也太累了。”都是好朋友了,张翠莓忍不住劝两句,“你看你今年感冒两次,两次都发高烧,医生都说你是太劳累了。总这么拼命身体怎么受得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竟然没有一天休息的。在她看来,那么钻缝隙读书实在是没有必要。现在在工厂工作,他们赚的计件工钱都比城里人的工资还多,做老师的的工资也不多啊,她实在很不理解张小山为什么就是这么固执。
这个问题瑞和都不想解释了,因为他这一年来已经解释过很多次。在许蔡恒先生帮他补课的事情传出去更多人知道之后,在路上遇到乡里乡亲都会被提问。后来他才看清,大家就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于是就不再绞尽脑汁去解释了。
果然,见瑞和只是垂眸腼腆地笑,张翠莓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到今天要买的东西上:“我听说百货大楼来了一批裙子!”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语气中满是期待,“听说很好看,我还没穿过裙子呢!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买一条来穿!”
张天赐皱眉:“裙子?我看不好,你就算买了也不好穿,咱村里谁穿裙子啊?不朴素,不太庄重。”
“穿裙子怎么就不庄重了?城里人也穿啊!长长的到脚踝呢!你放心吧,我打算买一条暗色的,颜色上肯定简朴。”张翠莓黑着脸大步往前走,张天赐尴尬地对瑞和和李大水笑笑,赶紧追上去。
“我怎么觉得他们俩不对劲。”李大水摸摸下巴。
瑞和困惑地“啊?”了一声:“没有不对劲啊,我们也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