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伯爷,密云那边传来消息,说韩将军没有出面,只是派人去了密云,让韩三爷……不要再闹了,回京治伤去。”
于小灵同徐泮在马车里听着,俱是一愣。
什么叫不要再闹了?难道韩烺是在闹什么?
他二人对那个诧异的眼神,徐泮又问傅平道:“那韩三是如何说的?”
傅平一脸忍俊不禁,回道:“韩三爷当场便把那客栈砸了个稀巴烂,然后自己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被官差带官府疗伤了。”
徐泮这回是真的是晕了头,于小灵却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这个韩三,可真是有意思!”
她转头看向徐泮,见他仍是一副困惑的表情,更是趴在他身上笑了起来,说道:“我们伯爷更有意思!千防万防的还以为人家要来害咱们呢!谁想人家是跟自己的老爹在闹呢!”
她说到这儿,心中突然亮了一下,“嗯”了一声,睁大了眼睛,看着徐泮道:“那杀手,不会是他自己请来的吧?”
这一回,徐泮可真是彻底愣住了,继而皱着眉头又笑问道:“他这是做什么?作戏给他爹看?”
于小灵点点头,又摇摇头:“若真是韩三爷自唱了这么一出戏,倒是可惜了,韩将军可半点不搭他的茬呀!哎呦呦,这真是……怎么有这般有趣的父子俩?你从前没发现吗?”
徐泮抚了抚额,摇头道,“当真没发现。我只晓得这父子二人都怪得紧,相互也是不怎么亲近的,没想到……不过,这却又是为哪般?”
韩瑞和韩烺父子到底为何如此,徐泮同于小灵猜了半天,也猜不出来个所以然。
他二人没过多久便到了雾灵山,既然都来了,还在半路上同韩烺打过了照面,那便没得不拜见韩瑞的意思。徐泮派人打听了韩瑞住在何处,使人递上拜帖。
派去的人倒是找到了韩家的山庄,可巧就在徐家山庄不远处,只是韩瑞并不在家,说是晚上才能回信。
这倒是无所谓了,徐泮猜他大概也不见自己,自己只不过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好罢了。
他夫妻二人半日舟车劳顿,到了山庄小睡了半个时辰,见着日头渐渐西斜了,徐泮问于小灵道:“可还有气力去山上走走?”
于小灵活动了活动腿脚,笑眯眯地看他,“好着呢,咱们去哪儿转转呀?”
徐泮勾了嘴角,抬手替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揽着她的肩道:“去看看我爹娘。”
“嗯?”于小灵疑惑。
“是我爹娘的衣冠冢。”徐泮轻声说道,言语里带了些许叹息,又解释了一番。
“我娘是在蜀中长大的,她总说蜀地那边,山野都是一年常青的,不似北方,到了冬天,都变得光秃秃的,没个样子。我娘喜欢雾灵山这边,说夏天凉,冬天暖,山上种了好些松柏,远远看着也没意思怎么光秃,倒有些像她年少的时候,在蜀中见过的山头。所以一年中,爹会陪着娘,到这边住上好几回,娘每次来都是极高兴的……后来,娘没了,爹知道她不喜欢京城那样的地方,便在这里给她立了衣冠冢,也给自己立了生基,算是陪了娘。然而这生基,如今也成了冢了……”